就在冯紫英终于外放永平,开始为了自己在永平府的事业打开局面而四面出击,苦心经营时,京师城中却依然是暗流涌动。
站在凤藻宫外的游廊上,元春手轻轻抚在廊柱上,几乎是在眺望着蜿向西流向太液池的溪流,眉目间多了几分疑惑。
“他还真的外放出京了?”元春自言自语,但面色却有些凝重,“齐永泰和乔应甲居然会同意?还是别有用心?”
站在一旁的抱琴不敢搭话,虽然她已经屡屡出宫替自家娘娘和小冯修撰传过几次话了,也知晓一些内情,但是涉及到关键事情,她也不敢胡乱插言,一旦误导了娘娘,那可是弥天大祸。
“娘娘,小冯修撰不是给了您一封信么?您看看就知道了啊。”抱琴见元春凝神苦思,忍不住道。
“哼,我就怕看了之后还会更看不穿悟不透了啊。”元春轻声道:“一个馆选庶吉士,而且还是翰林院修撰,如此大好前程,居然说丢下就丢下了,去了永平府当一介同知,换了谁,谁会愿意?其师还是内阁阁老,谁会相信?”
在宫中的消息的确不太灵通,元春也知道这和自己根基太浅有很大关系,像许皇贵妃、苏贵妃这些有了成年皇子的贵妃们就要灵通许多。
不仅仅是人家在宫中根基深厚,替他们卖命的人更多,更因为人家有子嗣王爷,可以随时和子嗣光明正大的联络。
儿子们也可以大大方方的进宫来问安,安排人给自己母妃送各种物事,自然各种消息都能第一时间获知。
像冯紫英外放元春居然是从梅贵妃那里得知的,这才以弟弟宝玉过生赐物为由安排抱琴出宫回家中一趟。
省亲时的见面情况还历历在目,元春心中越发沉重。
太上皇这段时间身体也不太好,太妃一直陪着,而义忠亲王也越发去仁寿宫那边勤了,而且是带着那位王世子。
据说太上皇见着那位王世子心情就要好许多,这算什么?
造势么?
还是父慈子孝?
可这等情形皇上知晓了心中会如何着想?
元春心中越想越是烦躁。
“抱琴,去把信拿过来。”
信的笔迹是宝玉的,语气也是宝玉的,但是言语流露出来的许多信息却分明就是冯紫英传递过来的。
没想到宝玉突然间又和冯紫英如此热络密切起来,倒是让元春颇感惊诧。
母亲来信说宝玉现在成日在屋里读书写书,只不过却是写那等传奇话本。
这本来让元春有些不喜。
后来听说冯紫英也很支持,加之宝玉写的话本不但在《今日新闻》上连载,而且也还成为了京师城中一些茶楼酒肆中说书人说书的底本。
甚至还有戏班子要拿来当做脚本上戏台子,这就很不简单了。
能上戏台子的脚本基本上都是小有名气的士人所写,等闲之人便是能写也很难让戏班子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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