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英你觉得还有什么圆转余地么?”朱志仁当然也不可能冯紫英随口几句虚张声势就蒙住,他要听听对方的意见。
现在才五月,按照蒙古人的习惯,基本上是要十月左右才会开始集结南下,还有五个月时间,从时间上来说的确还比较宽裕,但面对一支随时可能南下的蒙古骑兵,如何来应对?
如何避免蒙古人铁蹄蹂躏永平府,这才是最关键的。
至于说蒙古人愿意去顺天府也好,去辽西或者宣府也好,那都不关他朱志仁的事儿,他只求永平府能安稳度过。
即便真的做不到安稳度过,起码也要把损害减小到最少。
最好能让将蒙古人挤压在卢龙以北,必要时迁安和抚宁都是可以牺牲的,只要不南下进入卢龙、滦州和昌黎这一线就行。
“府尊,我和尤总兵谈过,他也不确定察哈尔人会从哪一路进来,但是我可以肯定察哈尔人一旦突袭,边墙上肯定是无法抵挡得住的,只能等到察哈尔人进来之后才谈得上如何应对,将他们逐出去。”冯紫英沉吟着道。
朱志仁有些不耐烦了,”紫英,你说这些我都明白,但我们如何应对?如果蓟镇大军都无法堵截住,我们又有何策?“
朱志仁说的是实话,如果连蓟镇主力边军都无法拦截住南下的蒙古铁骑,那永平府如何能让这些蒙古铁骑按照自己希望的那样不南下卢龙和滦州?
其实在地图上看一下就知道,永平府北面地势摆在那里,察哈尔人要突破边墙,对永平府威胁最大的就是两路,一是燕河路,一是台头路。
这两路正好俯瞰着南面的卢龙和昌黎,乃是永平府的腹地。
而更西面的太平路,那里已经接近三屯营,那是蓟镇总兵驻地,乃是蓟镇机动力量重兵驻扎所在,而更西面的石门寨路,又紧邻着抚宁卫和山海关,不但堡寨众多,也一样有重兵防御。
燕河路的冷口到桃林口这一线,正好夹在青龙河滦河交汇之间,迁安县城和兴州右屯卫也处于这个区域中,算是北地较为富庶区域,在冯紫英看来危险系数最大,而台头路的青山口到界岭口这一段则直接对着台头城和抚宁卫,再往南就是昌黎了。
”大人,蓟镇兵马不少,但要顾及的面积太大,他不可能将所有重兵集中在我们永平,无论是从保卫京师的重要意义和为他们自己头上乌纱帽着想,他们都会将重兵放在喜峰口以西到古北口这一线,这里一旦突破就直接可以进逼到京师城下,朝廷断断不会容忍,所以我们永平府就很有可能成为受害者,……“
冯紫英耐心地给朱志仁解释道,甚至把自己带来的一张舆图都摊开来,向朱志仁介绍整体情况。
朱志仁黯然失色。
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哪怕顺天府那边兵力再雄厚,明知道察哈尔人有也不可能攻下京师城,但是只要稍有风吹草动,朝廷肯定是要求首先加强那边的防御,这是政治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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