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仪正欲细细辨认时,李锦又笑着开口了。
“看来沈尚仪的确是有些贵人多忘事,连本王也不认识了。”
“老身给三殿下请安。”
沈尚仪不愧是宫里的老人,短暂的惊呆后忙给李锦行了一个正式的宫礼,当然也没忘了再细细打量对方一番。
因为她在宫里的时候李锦还是一个最不受宠的皇子,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穿着打扮跟眼前的人都迥然不同,以前的李锦给人的印象是懦弱、胆小,很少开口说话,衣着也很朴实,中规中矩的,一点也不惹眼,可是眼前的李锦却是一身华服美冠,神采飞扬,不怒而威,整个人往这一站,气场都完全不一样了,跟几年前是判若两人。
“永福宫曾赞善给沈尚仪请安。”曾妈妈笑着也从屋子里出来。
这下沈尚仪真的凌乱了,一个皇子不够,又来一个宫里的赞善,这凌家姑娘看来是要进宫了。
“不敢,赞善姑姑比老身还高一级,理当是老身给赞善姑姑请安。”沈尚仪不敢托大,忙回了一个礼。
“赞善姑姑?”凌远霄看向了李锦。
赞善原本是宫中伴读的女官,相当的博学多才,也正因为博学多才,渐渐的便成了皇子公主的启蒙先生,继而成了皇子公主身边的教养妈妈和掌事妈妈,而宫女和内侍们则一般唤作姑姑,是宫里正五品的女官,比从五品的尚仪高一级。
凌远霄费了很大的劲才请到一位从五品的退休尚仪,可人家李锦轻轻松松就送来一个正当值的正五品的赞善,凌远霄有些不淡定了。
“我听说这里的后山不错,你带我去走走。”凌远霄拍了拍李锦的肩膀。
李锦知道凌远霄有话跟他说,两人从偏门出去了。
凌远霄和李锦走后,萱娘带着春杏和小美去准备晚饭,曾赞善和沈尚仪两人在屋子里一边归置东西一边说话。
而此时的凌家也开始了晚膳,朱氏妯娌三个在老太太的上房摆桌准备侍餐。
“老大还没有回来?”李氏扫了一眼朱氏,问道。
“娘,一天打不了一个来回,怎么也要明儿才能到家。”朱氏陪笑道。
“那几个小丫头都带走了?”
“没呢,带了四个,还剩四个。”这话是石氏说的,石氏亲眼看见的。
老太太听了半饷不语。
“娘,那件事我看悬,要不还是算了吧?”朱氏弱弱地说道。
朱氏昨晚想了一夜,即便是族人和老太太出面,凌远霄迫于压力不得不把那一万亩私田要回来,可是凭凌远霄对凌萱的疼爱,凌远霄肯定会要把殷姨娘的嫁妆要回去,女儿要生母的嫁妆是天经地义的,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虽然说这几个铺子的盈利被她抽得差不多了,但是这六个铺子也能值个十万贯,还不算每年的盈利,这笔钱财如今可是在她的私账上,如果还给了凌萱,那一万亩私田是在公账上,她得吃多大的亏?
“大嫂,你说的倒轻巧,算了?这可是一万亩私田。”柳氏眼眉一吊。
她心里有数,这一万亩私田入了公账,到时分家时好好求求老太太,最次也能分三四千亩给他们三房,这对三房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直接关系着三房以后能不能过宽松富裕的日子。
“三弟妹,我是没有这本事去说服那丫头,你们谁有本事谁去,侯爷的脾气你们也不是不清楚,这几天因为这件事闹了多少次?娘,大姐、二姐、族人,谁没说,可谁的话管用了?”
朱氏是看出了萱娘的强势,人家有皇帝亲口批示的独立户籍,谁会傻得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再说了,萱娘有凌远霄护着,凌远霄不答应,谁还能逼了他?
“二嫂,你不说点什么?”柳氏想拉拢二房。
“我们没什么可说的。”石氏依旧是这句话。
对二房来说,能分给庶子的财产基本已经定了下来,多也多不到他们头上,少也少不了多少。
“二嫂,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
“算了算了,田产的事情以后就此打住了。”李氏不满地瞥了这个儿媳一眼,越来越沉不住气,哪里像个大家千金?
“老大媳妇,你说,这件事情会是谁闹出来的?”李氏问。
她方才琢磨的一直是这个问题。
凌萱是凌远霄的骨肉论理应该是很隐秘的事情,毕竟外人没有几个认识殷姨娘的,侯府的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外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