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缪嬷嬷回道:“黄大人说人确实是磕死在沟里的,死了能有五六个时辰了。原本没什么可疑,可是黄大人发现秦大爷身上有被绑缚过的痕迹,勒痕虽然不深,却十分叫人怀疑。”缪嬷嬷说完话,瞪大眼睛看着清玉,等她拿主意。
“原来是这样,倒也没什么担心的。”清玉懒懒的叹了句,打个哈欠,昨夜她没睡踏实,看来今儿个该早点补觉才好。
缪嬷嬷不大明白主子怎么这么心大,那黄大人可不是好惹的,据说他一个人的脑袋比一百个人的都聪明。一旦他查到这边来,可怎生好。
清玉吃过饭,便躺在床上发懒,竖着天过。明儿个再有一日,她便可以回府了。不过就算是她回王府,恐怕也还要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几日了。
湖广那边没有半点风声传来,京城甚至连关于打仗的流言蜚语都没有。所以说流言什么的不可靠,当初疯一般地传她嫁给永安王如何的惨死,传的挺带劲儿的,等到了真有事儿的时候,这些人的嘴反就成了缩头龟。
昨日深夜,天府尹黄岐已经以意外之死了结了秦班的案子,其速度之快令人发指。自古,便有兵不进佛庙的说法,所以昨儿黄岐才会在寺庙外办案。今儿,黄岐又来了,却是来庙里烧香的,顺便和永安寺的方丈聊聊天。
三皇子本无意关心一个世家子的死因,奈何叶林总是求他,詹家二爷詹祺也心软了,帮忙说道几句。三皇子谅在自己曾欠詹祺一个情面的份上,答应帮叶林此事。
他正想着自己要不要青天府走一趟,便听说黄岐自己送上门来了。三皇子二话不说,叫人先把黄岐领到自己这来。
“三皇子孝心天地可鉴,令微臣自叹不如,佩服之至啊。”黄岐笑着夸奖三皇子来庙里祈福的行为。
三皇子配合似得笑了笑,心里却明白黄岐这话不是夸他的。这个人,永远是个刺球儿,软硬不吃,还摸不得碰不得。纵观朝堂之上,第二个不能招惹的就是黄岐。
三皇子不想跟黄岐有过多的牵扯,直奔主题道:“本宫看秦班的死不是个意外,你该细细的查明,不而不是草率结案。”
“下官办事,素来谨遵朝廷的章程,秦公子确实是失足滑至深沟而亡。”
“呵,笑话,他死在沟里了,就一定是失足?本宫若是一刀杀死黄大人,也扔进那沟里,也便成黄大人也是失足喽?秦班的死分明有可疑,他手腕上勒痕!”
“非也,眼见为实,三皇子若是亲眼看了尸体,自然就明白下官的断定了。三皇子的点播确实有理,不过那些勒痕根本不足以致命。下官仍就秦公子是意外失足以至磕头致死。有许多的血已经大面积渗入土中,下官推算过,这些血量与秦公子伤口的流血量吻合。足以说明秦公子是跌入深沟之后,才受伤流血的。”黄岐解释道。
“你不觉得很可疑么?他大半夜的去寺庙后山做什么!”
“是很可疑,不过看秦公子那身玄色的衣装,我猜他多半是想去做点什么秘密的事儿,这也就能解释通了。”黄岐对答如流。
三皇子皱眉,他还想继续反驳,问黄岐关于秦班身上勒痕的事情。不过现在他不想问了,问了也八成被这个不识趣的黄岐以各种理由挡回来。
三皇子真想给这个黄芪一巴掌,奈何他手上有太祖皇帝的尚方宝剑,动不得。
三皇子烦躁的打发走黄岐,端起杯子喝茶。黄岐乐呵呵的告辞,冲三皇子行礼,意味深长的重复一句:“三皇子,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方告辞离开。
人走了,三皇子才气呼呼的丢了手里的东西,骂了一声,“蠢东西,本宫用你来教?”等等,三皇子突然愣住,重复黄岐刚才那句话。
“耳听为虚,耳听为虚……”
三皇子恍然大悟,他说那日见禾晏的时候怎么觉得有点怪,必是那声有点不对味儿。三皇子得意一笑,高声道:“来人,快弄些名贵的药材来,本宫这就要去瞧好舅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