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侧妃适才不过是苛刻挑出的毛病,她竟然也在遍指点之下,完全纠正过来。
坐在旁的晏侧妃。彻底被她所展现出来的飞进给震惊到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完成整舞剑套路,甚至都不能回过神来。
宁春草已经收剑站定,晏侧妃却还浑浑噩噩不能回神。
看着晏侧妃眼中的惊叹,她知道,自己大约是达到要求了。
晏侧妃心下却更明白,这何止是达到要求,简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她和她之间,只差最后招了。要教么?真的要教她杀人么?
晏侧妃心跳有些乱,她原本最是赏识肯努力肯下功夫勤勉之人。看到宁春草虽无天赋,却从不叫苦叫累,无论学什么,都试图竭尽全力做到最好的时候,她很喜欢这年轻的女孩子。
觉得她和大部分的女孩子不同,不想凭借着自己出众的外表来攀附权贵,而愿意通过自己的目力达成目标。
前阵子,自己甚至真的很喜欢她,几乎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晚辈。
可当真看到她如此让人惊讶的突飞猛进的时候,她内心竟然有点点的——害怕了。
“晏侧妃还会遵守当初的诺言么?”宁春草仿佛看出了她内心的挣扎,浅笑着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晏侧妃不是习惯失言的人。特别是在宁春草这般笑意盈盈的询问之下。
“世子爷可是已经很久都没有流连花楼之中,更是没有夜宿花楼不归了。”宁春草语气轻缓,并没有逼迫的意思,可晏侧妃却觉得好似有沉重巨石,压迫在自己心口之上。
“当然。”她终于开口说道,“我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话出口,那压在心头的巨石,好似口浊气,噗的被吐了出来。她轻松了,答应过的事,不论结果如何,该做到的还是要做到。
“我教你最后招,杀人取命,最最关键的,就在这最后招。”晏侧妃起身从她手中接过剑来,面色沉冷,眼神肃穆。
宁春草紧紧盯着她每动作,甚至细微的表情,唯恐错过什么。
晏侧妃重复舞剑之中最后两动作。原本应该戛然而止的时候,她却忽然抖手,揉身靠近宁春草,在宁春草毫无防备之下,那未开刃的长剑却向剑鞘样被拔下。而锋利无比,吹发可断的柄短剑,却是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能感觉到晏侧妃在控制着力道,可她脖子上的皮肤还是感觉到了尖锐的痛楚。
她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唯恐那锋利的短剑割断了她的脖子。
晏侧妃收回手来,她甚至连脖子都没去摸摸,看看是否受伤,只瞪眼兴奋道:“原来如此暗藏玄机啊!”
闻言,晏侧妃看了她眼,伸手将长剑套上,完全看不出里头端倪。
宁春草双手接过未开刃的长剑,啧啧惊叹道:“这设计真是精妙!我用了它这么久,竟然丝毫未发觉!真奇了!”
晏侧妃舒了口气,这最后招,看起来简单,可要做好,却是很难。自己当年学功夫的时候,可是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累,又耗费了许多许多的光阴,才练就了今日的本事。
即便她信守诺言,教了宁春草,她想要学成,想要能拿出门去,只怕也不是朝夕之事,没有年两年的磨练,怕不能成就。
年两年后,许多事情也许就变了。谁能说得准呢?
晏侧妃这般思想,不知是不是在安慰自己。她呷了口茶,吐出口浊气。
“不可急躁,之所以这般安排,就是因为你擅长舞,二不擅长功夫,用开始的柔美,迷惑敌人。在对方放松警惕的时候,祭出必杀之计,击制敌,这是为你设计的策略。”晏侧妃缓缓说道,“有俗话说。寸短寸险,为何我却要你舞剑用长剑,杀人用短剑?你可能明白其中缘故?”
宁春草摇了摇头,“还请晏侧妃明示?”
晏侧妃轻咳声,“乃是因为你是如今才开始学习,又想要迅速学会,没有根基,下盘不稳,更无内力,远距离对你来说,反而不好掌控。倘若对方身怀功夫,你的长剑必然能被对方截住。而短剑,需要你靠近了之后,方能发挥威力,只要你做的迅速且让人没有防备,能够拦下你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你成功的几率也就大了很多。”
宁春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话似乎很有道理,且适才晏侧妃将短剑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她确实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我会好好学的。”宁春草握拳道。
晏侧妃颔首,“练练吧。”
原以为。她会让自己再来示范几次,方能动手练习。这动作虽不算复杂,可是瞬息之间,其实变式颇多,外行看不出什么,好似就是晃晃就到了对方身边,然内行却能看出瞬息间的变幻莫测。
宁春草虽进步飞快,可谓日千里。但想要学好这最后招,还是,难。
晏侧妃嘴角溢出丝安慰的浅笑,只是笑意还未达眼底时,她就再次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