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春’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回到屋里唯一的圆桌边坐了下来。
翠翠恭恭敬敬的奉上茶,‘露’在面纱外头的一双眼睛含着期许,又含忐忑的看着宁‘春’草。似乎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宁‘春’草笑着朝她点头,“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医治的病而来。”
翠翠一听,又要下跪。宁‘春’草连忙伸手拦住她,“你听我把话说完。只是让我治病。你就一切都得听我的,且我治病的时候是要避着旁人的,你可能信我?”
翠翠吞了口唾沫,似乎有些紧张,她连连点头,“信,我信娘子!”
有什么可不信的呢?这娘子看面相就是好人,又给钱又出力,这娘子气质高贵,衣着又那般华丽。他们家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这位娘子图谋的吧?
宁‘春’草点点头,“好,既然你信我,那先告诉我,你这病。是只生在脸上,还是浑身皆有?”
翠翠僵了一瞬,口舌好似都被问的有些麻木,她似乎是咬了咬牙,才艰难的说道:“浑身都有。”
这声音小的。绿芜竖起了耳朵,才听清。
翠翠以为,这位娘子定要‘露’出为难表情,以前的大夫就是,一听闻她浑身都有,很多二话不说,夹了‘药’箱就走了,这娘子也会被吓怕吧?
可见宁‘春’草只是哦了一声,点点头,“那怕是要多费些时辰功夫了。不过你别怕,不会太辛苦的。”
娘子倒先笑着安慰起她来了?翠翠受宠若惊,连忙摇头,“我不怕苦,也不怕疼,娘子叫我做什么,我都肯!”
宁‘春’草笑了笑,从圆桌旁站起,“那好,既然话都说清楚了。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翠翠啊了一声,嘴巴微张,一脸的莫名,“开,开始?怎么开始?在。在哪儿?”
是要给她抹‘药’?还是要如何医治?翠翠有些不明所以。以往的大夫看诊的时候,还会切脉,看舌苔,这位娘子却是什么都没做,就说要开始。同以往都不一样呢?
“哪里是你住的地方?”宁‘春’草四下看了看,这堂屋里只有一张‘床’,正是老‘妇’人坐着的那张。
翠翠哦了一声,“我在西侧耳房里住着,娘子请随我来。”
宁‘春’草同她出了屋子,两个‘门’口离着没有两步的距离。莫说同王府的深宅大院不能比,就连宽敞的宁家也是万万比不了的。
绿芜也跟着上前,宁‘春’草却停住脚步,伸手挡住绿芜,“你守在外头。”
绿芜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娘子……”
宁‘春’草冲她一笑,“你亲眼见过,更当放心才是。”
亲眼见过,她是亲眼见过娘子用了不过半个多时辰的功夫,就将自己脸上被划得面目全非的伤口医治的完全愈合,一丝一毫受过伤的痕迹都看不出。可如今这是病,不是伤,能有那般奇效么?
这家的一对母‘女’,看来实在是被这病痛折磨的痛不‘欲’生。倘若娘子给了她们希望,最后却又叫她们失望。她们怕是会彻底绝望,跌倒泥泞之中,再也爬不起来吧?
绿芜心中乃是怀着对这对母‘女’的怜悯和不忍而担忧,可这话,又不好说的太明了。
她只好目光幽深的朝宁‘春’草点点头,“娘子放心。我一定守好了院子。”
这么小的院子,实在没什么可守的。
可宁‘春’草却郑重其事的点头,“好,一定守好了!”
宁‘春’草同翠翠进了耳房,耳房更小。只容下一张不大的‘床’,和一个简单甚至有些简陋的‘床’头小柜,小柜上头的红漆都有些斑驳了,却被擦拭的十分干净。
整个耳房,却还没有景珏的一张‘床’地方大。
宁‘春’草心下唏嘘,面上却带着温润的笑意,眼中一点嫌弃的神‘色’都没有。她知道,像翠翠这般不同于常人之人,会比常人更加敏感脆弱。
见她表情温润,翠翠果然松了一口气,眼中的紧张也松缓了些许,“娘子莫嫌弃。”
宁‘春’草摇了摇头,反手将‘门’关上,并且栓上了‘门’闩。
“你将衣服全都除去,在‘床’上躺好。”
她说完。乃是背对着翠翠的,脱衣服的动作,叫旁人看着,不免有些尴尬。
可等了好一阵功夫,却不听后头有声音传来,宁‘春’草忍不住回过头去,果然见翠翠还衣着整齐的站着。
“你放心,刚开始会冷,一会儿就觉不出冷来了。”她笑着安抚道。
翠翠揪着自己的手指头,头埋得低低的,仍旧不动。
宁‘春’草看了她一眼,有些明白她的心思,“在此时,我不是娘子,我是大夫,你是需要大夫救治的病人。我不会嫌弃自己的病人,不管你身上是个何种境况,我所要思量的就是如何尽最大的努力来医治好你,断然不会作他想。你也不要有多余的想法。讳疾忌医,什么时候才能将病治好呢?”
见翠翠还在犹豫,宁‘春’草下一剂猛‘药’,“你若想不通,那么,医治的事情,咱们还是下次再说吧。”
说完,她就伸手去开‘门’,作势要往外走。
“我想通了,想通了!”翠翠慌忙叫道,也不等她再吩咐,手脚麻利的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离。
“好了。”
宁‘春’草闻言转过身来的时候,不免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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