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春’草换过衣裙,到主母跟前伺候饭食之时,屏声敛气,恭敬之至。
直到‘门’外仆‘妇’脚步匆匆的前来禀报,“夫人,‘门’外有个道士,说是云游至此,瞧见府上有云气缭绕,光彩五‘色’,乃大吉之兆,顺便也想要借口水喝。”
四小姐轻哼一声,“要水喝,就说要水!哪儿那么多说法?故‘弄’玄虚!”
“小儿无知,不可胡言!”宁夫人立即板了脸,斥了四小姐一句,对‘门’外微微合掌道,“既是云游到此,便去请道长进府吧,一碗水何足挂齿,便是一餐饭食也使得!”
宁家上下都知道,宁夫人最信这些,凡有道士化缘宁夫人定会布施,说起来城外的七真观,就是宁家在供养着。
宁夫人见天‘色’已晚,还遣人去收拾客房,留那道士住下。
‘春’草这才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明日是宁家二小姐大喜的日子,宁夫人嫌她碍眼,晚饭没让她伺候完,便打发了她下去。
入夜,万籁俱寂,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眼睛却是瞪得大大的,不敢闭目。
一闭上眼睛,她便看到二姐姐气息奄奄的躺在产‘床’上,‘床’上地上都是斑驳的血污,一个仆‘妇’面无表情,从姐姐的下体取出一个发青的婴孩,那婴孩瘦弱不堪,无声无息,已经死了。
可产房那头,隔着棉布帘子的另一侧,却传来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春’草,你为什么害我?为什么害我的孩子?”
二姐姐冰冷的手,尖长的指甲,一寸寸伸向自己。
宁‘春’草忽的从‘床’上坐起,冷汗淋漓。
她侧脸向外看看,天还没亮,昨晚瞪着眼,不知何时竟又睡着了。
她翻身下‘床’,借着窗外‘混’沌的天光,看着桌上那件刺目的桃粉‘色’嫁衣,一时有些愣怔,双手都不由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