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很虔诚,就像是送儿子去参军的家长,焦虑而骄傲,荣耀而紧张。
李渭然的反应则没有这么理智,他先是和我大吵了一架,好在没动手,之后又服软来和我道歉。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从报道来看余震一直不断,天气状况也不好,万一下雨,情况会很危险。
“你紧张什么啊,我都不怕。我这是为国尽忠,你就这么不希望我当英雄。”我把收拾好的东西一件一件塞到背包里,李渭然在旁边看着我,拉着我背包的一条带子,攥在手里,眼神别提多委屈了。他那么大个,蜷在床脚的样子真挺雷人的。
“我不是当担心你么。要不咱不去了,我一想到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心就揪得慌。”
“担心什么啊,你又不是我媳妇,不用替我瞎操心。”
“我怎么不是你媳妇。”李渭然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不过为时已晚,我抱着包躺在床上笑得直打滚。李渭然凑过来,在我脸上咬了一口,伸手到我腰上,恶意打击报复。闹了一会儿,我发现我硬了,李渭然也硬了。
“爱妃。”我把包丢在一边,摸着李渭然的脸,轻轻的舔了舔他的嘴唇。“朕要兴东宫。”
“臣妾遵旨。”
纵欲过度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我差点没起来,李渭然不知道从哪又拿出一大包吃的,硬是给我塞车里了。我是去救灾的,不是去旅游的。看着他一脸期待的样子,我也不好往下拿。
“每天给我打个电话,如果不能打电话,发短信也行。一定要注意安全。”李渭然捏着我的手,表情严肃而认真。他手心冰凉,一直以为他的心里素质很好,想不到也会担忧。李渭然是最后一个送别的,其实他一早就来了,不过我爸也来了,所以他只能躲在旁边,等我爸送完了,目送他上来开往M院的公交车才敢出来。
“我走了,你也保重,别担心。”我在李渭然手心捏了一下,踏上车,不好意思让司机再等了。
算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独自一人出远门。周围坐着的都是别的科室的医生,并不熟识,平时在医院见到了也就是点个头,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是谁先开的话头,大家聊了起来,气氛渐渐热络,心里的那一点点不安也随之消失。
我们先飞青海,然后倒汽车,终于用了最短的时间赶往灾区。部队刚刚开通到灾区内部的路段。只能容下一辆车进出。护送我们进灾区的是解放军的军车,看着特大气,特结实。和院里的120根本不是一个感觉。
我们是第一批过来的医生,一起来的还有一些报社的记者。运送医生和记者们进灾区的车已经满员。还剩下我和另外一个人,从他的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记者。下着雨,大家都穿着雨衣,根本看不清彼此的容貌。随着呼吸,我的眼镜上还起了一层雾气。那个记者看样子也是年轻人,所以我们俩做送器械的车进灾区。密封的军车前面是两个解放军战士,我和那个人被放在后面的车厢里。在满满的医疗器械中找了一个容身之所。地方不大,但是勉强可以自由活动,比一大堆人挤一辆车厢里强多了。我这么安慰自己,把雨衣脱下来放在一边,忽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叶琛!”
“钟寒!”我回过头看着刚才的那个记者,他的雨衣已经脱下来了,鬓角的头发已经被水打湿。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冲锋衣,上面还绣着xx报社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