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到昨晚章舒吻他时，唐沐震惊和受伤的眼神——

她恨透他了吧！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有契约的，他们用了十多年来完成这个契约，现在他叫终止。

他知道自己对她残忍，但是他忠于内心，为了这四个字，唐念琛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他忠于内心，可是他自己都没有看透自己的内心，他亲手把自己最爱最疼的小姑娘推出去了。

安迪无声地站在他身后，心里面默默地想——

唐沐离开了，唐总快乐了吗？以后，还有没有那样的一只小人让他露出纵容而愉悦的表情了？

至少在章舒身上，她没有看见唐总有过那样溺宠的神情来。

爱不爱，时间会知道。

安迪退出去了，唐念琛仍是站在落地窗前，从下午一直站到深夜。

座机，他的私人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他都像是没有听到，就那样地站着仿佛不知道疲倦，仿佛不知道累。

夜深，他终于转身，走回办公桌前一边打开了电话答录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他和唐沐的那张合照相框来——

【念琛，是我章舒，我的造型师把订婚礼服发过来了，你要和我一起看看吗？】

【念琛？你在忙吗，我听安秘书说你在公司！】

【你心情不好吗念琛？】

【需要我陪伴吗念琛？】

【念琛我很担心你……】

唐念琛听着章舒发过来的消息，目光落在照片里的唐沐脸上。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喉咙松动了一下，那时的唐沐好开心。

他看了良久，才拨了电话给章舒，身体陷在舒适的沙发里，声音有些沉哑：“你听到留言了，我没事。”

章舒顿了一下，“要我过来陪你吗念琛？”

她和他其实才在一起，以前的六年最多就是一起喝喝咖啡，他忙他的工作她就在一旁看看杂志什么的，唐念琛也给了她很大的资源，所以她章舒才能在全球的名模里排名第六。

她心仪于他，可是她也是知道唐沐存在的，所以她把决定权交在他手上，漫长的六年，他选择了她。

可是章舒却觉得他后悔了，或许他没有想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可是章舒不会说，毕竟她是真的喜欢他，不但是他的外表权势，还有他的一切。

章舒问完，就静静地等他决定。

唐念琛伸手拉开领带，淡笑了一下：“不早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章舒怎么听，都觉得他的话里带着疏离，他对唐沐不是这样的。

他对唐沐，话里全是宠溺，他会把唐沐的心情照顾得好好的，就是他选择了她，他也仍是把唐沐放在……第一位。

别人不知道，但是章舒很清楚。

身为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被无数男人追求的女人，她是有骄傲的，但是她在唐念琛面前却是温驯的，这并不只是因为他的冷淡性子，主要还是因为唐沐。

有一个唐沐存在，她章舒就不敢对唐念琛耍小性子，她怕他回头找唐沐。

所以她不敢发脾气，甚至不敢质问他心里有着一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