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伯言，你会不会舍不得我？”她的声音很轻很低。

章伯言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东西，黑眸深深，“会。”

“那你还让我走！”她近乎叹息着说，然后将小脸埋得更深了。

她和他撒过很多次娇，也有过无赖的时候，但是像现在这样惆怅，是头一次。

章伯言拥着她，看着外面的日光，英俊冷贵的面孔浮起一抹涩意……

怀里的人，很轻地说：“章伯言，我也会舍不得。”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低了头，而她抬着眼，在对他笑。

那抹笑，极耀眼，是他见过她最好看的样子。

……

莫小北去纽约的那天，是章伯言亲自送的。

送机的，只有傅染。

虹桥机场，两个女孩子拥抱着道别。

傅染轻抬了头，勉强地笑着：“小北，有空我去纽约看你。”

莫小北扬起小脸，嗯了一声。

傅染伸手替她理了理长发，低低地说，“在那边，要自己照顾自己，嗯？”

莫小北看着她，眼里有着一抹水气，然后就又抱住了傅染：“你也是。”

傅染心里不好过，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你爸爸那边，我会想办法让人照顾着，放心！”

她抱着莫小北，总是没有能崩住，流了两滴猫尿：“莫小北，给我好好在纽约镀个金，等你回来我们还要合伙开公司呢，知道了没有？”

莫小北趴在她的肩上，小脸有些苍白：“染染，一言为定。”

深秋的机场，秋风烈烈。

再多的不舍，也终将要离别。

章伯言走过来，手放在莫小北的肩上，轻声说：“小北，专机要起飞了。”

莫小北抱着傅染的力道加重了，不肯松开。

傅染难受极了，声音也哽咽了起来，“又不是见不着了，快登机吧。”说着，狠了狠心推开莫小北。

莫小北的身体往后一退……

她看着傅染，目光里有着一抹水意。

染染，我们还会见，但是再见时，一切都不同了。

你说的那些鲜衣怒马，我们曾经那么向往，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实现了……

莫小北看着，慢慢地退后，一直撞进了章伯言的怀里。

他扶住她。

她低喃，“染染，我走了。”

傅染注视着她，目光猛地收缩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的唇动了动，但终是什么也没有能说出口。

她看着莫小北登上专机，看着飞机滑行，腾空飞起——

傅染站在原来的地方，手拢在了唇边，忽然大声说：“小北，我等你回来。”

她的声音，吹散在风里……慢慢地随风而去。

像是她们最美的青春年华一样，被现实吹散。

风里，传过莫小北曾经的声音：“染染，你有没有喜欢过的男人。”

她说：“没有……如果有，我也不告诉你。”

小北忽然就笑了：“我知道你喜欢唐尧。”

“乱说。”

小北一本正经：“好，那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人，他叫陆泽！嗯？”

那时，小北是那样地神采飞扬，好像一切俗事都不沾已身。

可是，才这么久，小北的目光里，装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有些，傅染都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