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琰要的就是泥炉烧得多些,烧得更热,火更旺。
真金不怕火炼,至于谢家那些有瑕疵的泥炉,自然过不了这一关。
……
杨小山吃过饭就从永安坊跑出去,他要去各个坊中去转一转,看看大家有没有将烧竹竿变成爆盐。
可能是他太过心急,家家户户都还在吃饭、闲聊,就算有爆盐的声音,也会被话语声掩盖。
杨小山有些紧张。这是大娘子交给他的活计,他生怕做不好,
这也是他手下那十几个人,第一次如此大动干戈地行事。
若是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那就是他们没做好。
另一边。
柳家的宴席也刚要结束。
柳四娘从丫鬟手中接过盐罐,她要在族中人面前,玩些有趣的东西。在柳家人的目光下,柳四娘将手中的盐粒丢入泥炉。
伴随着“噼噼啪啪”的声音,溅出的火星,将柳四娘的眼睛映得发亮。
柳四娘抿嘴笑了,她仿佛能看到刘二娘气急败坏的面容。
她真不是故意的,一不留神又走在了刘二娘前面。
第二天一早,谢玉琰在院子里见到了杨小山。
杨小山盯着发黑的眼窝,神情看起来有些萎靡,一问之下才知晓,杨小山手底下那些人,没有查出多少人家在玩爆盐。
好像没有太多人在意似的。
谢玉琰却十分淡然:“除夕守岁,正旦赏灯、走亲串友,总要等上一两日,不用着急?”
杨小山知晓这个道理,却还是放心不下。
谢玉琰道:“总要让人好好过个正旦不是?”
……
初二。
宝德寺钟声响起,寺外的集市也跟着开张了。
刘二娘一早就跟着母亲去寺中烧香,从前她对这桩事提不起任何兴致,这次却不同,沿路看着两边的摊子和小贩,刘二娘觉得格外有意思。
若这集市不是谢玉琰弄出来的,她还会多买些物什。
至于现在……
自然是什么都不买。
“这里人还真多。”刘二娘感叹道。
管事摸透了刘二娘的心思,低声道:“就是平日里街市卖的那些东西,没什么稀奇的。”
要说好看,那就是妇人们卖的象生花,许多都是新样式,还有一种“福”字绒花,在寺中上完香的香客总会买朵回去,叫什么“带福回家”,做这买卖的人,当真是好心思,怪不得能赚银钱。
还有卖灯笼的、吹糖人的、卖各种耍货的。
那边的商贩做了两三丈长的大蜈蚣风筝,格外的有气势。
管事也被看的眼花缭乱,但这些她不能与自家娘子说,因为再往前……杨家还在卖泥炉。
管事真不明白,杨家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正旦前铺子里没有泥炉卖,现在过正旦,却将泥炉摆了出来。
谁还能在这时候买泥炉回去?
管事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一个孩童的声音:“爹,快点,卖泥炉的就在那儿。”
听到“泥炉”两个字,刘二娘精神一震,立即撩开帘子向外张望,果然她瞧见不远处围了一大群人。
有人不时地发出惊叹声。
“怎么回事?”刘二娘看向管事,“谢家在这里摆摊子了?”
管事抿了抿嘴唇,低声禀告:“不是谢家,是……杨家在卖泥炉。”
听到这话,刘二娘眼睛一闪,随即脸上浮起抹轻笑:“怎么?他们泥炉卖不出去了?”
一定是卖不出去了,她想不到第二种理由。
他们这般着急,难不成正旦过后,杨家的瓷窑就准备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