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
王晏手上动作一滞,谢玉琰将木炭窑改烧石炭窑,价钱会更低。
这样的瓷器放到市面上,自然会有人来买。
藕炭、泥炉都是价钱低的利民之物,礠州窑口烧出的瓷器也是如此。别看东西不一样,但买这些东西的人却大致相同。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联系。
只有将这些看透,才能步步为营。
王晏将点好的茶送到谢玉琰面前。
谢玉琰尝过王晏的手艺,自然也不会推拒,端起来尝一尝,还是从前的味道。
“比你的炸面条如何?”
若非曾坐于朝堂,练就了面不改色的本事,谢玉琰差点将嘴里的茶咳出来。
不过,当年的天家都没能让她洗手作羹汤,对她来说,能做出那样的东西,已是难得,能想到亲手下厨,也是对王晏的最大礼遇。
于是,谢玉琰大大方方地抬起眼睛:“看着不好,吃着却酥脆。”反正她料定王晏不会去试。
却没想到王晏的眼睛微微抬起,目光中满是质疑:“下次你可以尝尝看。”到底是酥脆还是糊的发苦。
“你吃了?”谢玉琰有些惊讶,“你真的吃了?”
方才还占上风的王晏,被这一问,不知为何垂下了眼睛,眼角也略微有些发烫。
鬼使神差中,他说了两个字:“没有。”
换来的却是她脸上没有忍住的笑意。
谢玉琰扬起嘴唇,太好奇可不是件好事,原来王晏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运筹帷幄。
杨家的宴席一直到夜里才结束。
童子虚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离开的时候脚步稍显的有些踉跄。还好杨家马车一直将他送到住处才离开。
家中书童搀扶童子虚向院子里走去,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童子虚转头去看,模模糊糊中仿佛瞧见了王晏的面容,王晏走得格外急,童子虚正要抬步与他同行,不过下一刻,脚下被人绊了一下,整个人立即向院子里的雪堆上扑去。
书童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才将童子虚扶起。
月光之下,王晏的脸色依旧阴沉,童子虚几乎被吓得清醒过来。
“你……”
童子虚还未说完,就听王晏道:“提醒过你,不要乱言。”
童子虚下意识地摇头,他没有啊,他最近一心一意写小报,没有做别的,也不知是他没听清楚,还是听错了。
王晏道:“以后说出去的也一样,就算提前与你算账。”
等王晏离开了院子,童子虚看向书童:“他说了些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王晏怎么知晓他以后会说什么?
……
大名府的画舫上,依旧灯火通明。
谢七爷靠在船上,身边围着两个女妓,正在向他嘴里倒酒。酒水在谢七爷嘴里翻腾,但很快就被他“咕噜”“咕噜”咽了下去。
女妓见状笑得花枝乱颤:“七爷真是好酒量。”
一壶酒下肚,谢七爷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两个美人儿,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一个女妓问:“七爷今日怎么格外欢喜?”
谢七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家七爷,就要得偿所愿了,如何能不欢喜?将来整个谢家都会是七爷的。”
“那七爷可不能忘了我们姐妹。”
几个人调笑着,说出来的话渐渐不堪入耳。因为过于沉迷在其中,谁也没有发现角落里走出一个人,他盯着谢七一步步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