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听到贾东旭的话,也不回话,只是眼睛眯着盯了侯楚一眼,又看了看一眼易忠海。
眼中放射出一种不符合其外貌的精锐光芒,看上去什么都没说,但是眼神又像把什么都说了。
易忠海见周老爷子的的神态,心中咯噔一下,顿时觉得有点不妙。
这糟老头子人老成精,一问买工作的事情就直接打起了太极,左顾言他。本想着说只要姿态稍微低一点,再补点钱,事情应该不难办。
可联想刚才李涛说的办工作的事情,易忠海马上意识到现在场上形势的变化和眼前的小伙子有关:
“小兄弟你也不抽烟吗,小小年纪这样挺好,怎么称呼?是在废品公司工作吗?”
侯楚听到易忠海在对自己说话,回头望了望李叔和周老爷子,李叔只是对着自己轻微摇了摇头,心中马上有了计较。
“抽烟伤身体,您叫我阿楚就好了,我们先忙哈,您接着堵人吧。”
说罢掌心斜上,五指并拢指了指废品站中间的小屋,帮李叔二人拉开棉门帘。打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二人先进去。
易忠海见几人都没把自己当回事,特别是这个叫阿楚的,更是话里有话,一股不自然的红晕涌上脸颊。
内心虽有一万个主意,可此时如何是好,却没有得到最佳的答案,干脆懊恼的给贾东旭打了个眼色。
贾东旭虽说没明白师傅的眼色是什么意思,可也隐约明白大清早在人家单位门口堵人的行为引起了反感。
来之前心中已有了腹稿,毕竟是给自己的老婆物色工作,搞不好房子的问题都能一并解决,于是干脆将心一横,对着三人的背影,追着说道:
“周叔,我听说您今晚的火车要回东北了。您想啊,这位置浪费也是浪费了,我们家呢,也准备了点心意,给您路上买点东西回去,也算作为老邻居的情谊了。
至于接班的的事情,我们等会进去交接一下,最后大家其乐融融嘛。
毕竟一个不能解决户口的工作很多人也看不上,现在有人要的话,拿点心意也不错。”
说罢赶紧赶到周全老爷子前面,从口袋中拿出一個布包,掀开一角,给周全看。
我看这叫花子就是这个叫什么阿楚的吧,啧啧,穿的真够寒酸的,就这样还想进城当工人,我告诉你,没门。”
“有话好好说,有商有量,不要坏了和气,毕竟大家都是GM同志嘛,我呢是废品站的站长,李干部和老周是认识我的。”
此时门口直接冒出个身材稍显肥大的秃头中年人,把剑拔弩张的几人隔开,说完还拿出手帕擦了擦锃亮脑门上的汗。
易忠海他是认识的。轧钢厂的钳工,虽说是个工人不是干部,也管不到自己,可毕竟是个技术好的八级工人,作为骨干也颇受领导器重,说不定哪天就有交集了。
至于李涛,主管单位的中层干部,自己更是得罪不起,刚才他在门帘后面的角落偷听半天,生怕自己卷进去吃力不讨好,可现在这门外都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再不出现就不合适了。
“GJ的接班制度都是有明确规定的,买工作的想法可不能有,组织部门知道了可是要吃挂落的,搞不好还要进去。
老易你带着这两个同志回去,好好批评一下,刚才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到。
你要不愿意的话,后续有人找你谈话可别怨我说出去。”
易忠海见话头指向了自己,想起刚才周老爷子的无情的揭穿,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可这样走的确心有不甘,于是还是决定再争取一下:
“我知道这事不能在明面上说,可这不实在没办法了嘛。
我徒弟家累重,五口人就只有一个人有商品粮供应,还经常把粮食省给小的吃,搞的上班都没力气。
东旭也是因为这个才失态的,都是为了家人不是?
我也代他给诸位赔个不是,实在对不起您2位了,东旭,你还不快给周老爷子和李干部道歉。”
贾东旭此时也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之处,虽说有些不情愿,可见事情似乎还有婉转的余地,还是给周全和李涛道了歉。
易忠海见贾东旭已经道歉,话头一转,对着侯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