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琦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卖假药，之前他的好大儿白敬业就干过一回这事儿，没想到他的老二儿子居然还敢干这事儿。白景琦没有怀疑刘光齐话的真假，因为刘光齐没有骗他的必要。

“这个畜生我宰了他，备车，我要去济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孝子。”

说着白景琦就准备坐车去济南。

“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炸了锅了。你跟他说什么了，光齐，你先消消气，多大岁数了还这么暴脾气。”

听见动静连忙赶过来的李香秀，看到被气的满屋乱转的老爷子，连忙把他按在了椅子上，看着刘光齐埋怨道

“老爷子，你消消气，其实这事儿也不能都怨二爷，他也有他的难处”

“你少在这儿给他说好话，就算是有再大的难处，他也不能做假药，这不是败坏我白家的名声吗”

白景琦拍着桌子说道。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驴皮您让二爷拿什么做药啊。”

看着暴怒的老爷子刘光齐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没有驴皮，怎么可能没有驴皮，济南那边那么多养驴的，怎么可能没有驴皮。难道高价收还收不来吗。非要以次充好，用猪皮当驴皮”

“高价收当然可以收来，现在老bj这片卖的阿胶用的就是二爷高价收购的驴皮。一个地方二爷可以支撑，但是全国那么多地方，二爷总不能全都用高价收的驴皮吧，而且就算是他想收这么多驴皮他也收不上来啊。”

“怎么收不来，难道那些养驴的人家疯了，有钱不赚吗。”

白景琦瞪着眼睛说道

“我实话跟您说吧，是真的收不上来，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您还记不记得国家去年实行的统销统购，现在那些养驴的人家杀完驴，直接就把驴皮放到了供销社，人家购销社给的价格既公道又合理，有国家做保障，也不用担心拖欠货款收账，又省事儿又省心。

人家干嘛冒着风险把驴皮卖给咱们。我估计二爷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收到新的驴皮了，这才出此下策用的猪皮”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白景琦听到刘光齐这话不可思议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您要是还不信，你就再打个电话亲自问问二爷，看看是不是收不上驴皮。”

白景琦沉吟了一下再次走到电话跟前，拨通了济南白敬功的电话，这次白景琦没有废话直奔主题。白敬功似乎是听了自己老子压抑的怒火，老老实实的把情况说了一遍。

真实情况自然是跟刘光齐说的一点儿不差。

“这些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挂断电话后白景琦看着刘光齐问道。

“我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早就知道，但是这种缺货的情况，我却是早就料到了。有了这个例子您现在明白我最开始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吧。”

“现在是驴皮，将来就是药材，国营的药材公司在将来肯定会一点一点控制药材的来源，百草厅虽然名声不错，但是跟国家信用比起来却是差的多了，您要是药农，您会选择把药材卖给谁。没了药材百草厅要靠什么过活。”

听到刘光齐这话，一向霸气十足的白景琦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身上第一次出现了挫败的气息。

“这么说，是非要合营不可了。”

缓了许久后，白景琦声音嘶哑的说道。

“大势所趋，单凭您一个人是挡不住的，其实不光是药材行，其它行业也是，国营的企业迟早会借助统销统购把握住所有的货源，就像大米白面，粮油一样，现在合营不仅可以评个先进，还能给占元大哥挣上一份前程。”

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半点不由人。

“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这可是我们白家几百年的基业啊。”

白景琦喃喃自语道，既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刘光齐。看的出来了白景琦还是不舍得百草厅。人之常情其实换谁，谁都会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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