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当初安排他去保卫处任职的谷维洁谷副主任都忘了他这么个人了。
他就是被抛弃了的、被放弃了、被遗忘了的孤绝者。
在单位里他的关系还有,不过武装部早就合并了,该分流的干部都分流了,谁又照顾得了谁呢。
现在回去,相熟的还能点根烟,聊两句,再看机关里,多半都是说不上话的了。
以前他这个科长再怎么说也是有点小小权利的,在机关院里也是骨干力量。
可到了保卫处,到了这鸟不拉屎的训练场,他骨头没了,就剩干了。
他也不是没有抱怨过,可面对笑面虎他没有申诉的勇气,对于保卫处的那些走狗,他更没有决心去拼个鱼死网破。
就在这训练场,他像是个边缘人一般被圈着,说是管理处的主任,可管理处管不到训练场所有业务。
管理处能干啥?
维修、后勤、服务、食堂等等,只要是跟训练和组织没关系的,都归管理处。
当面大家都叫他丁主任,背后都说他是打杂主任。
这里面也有开玩笑的因素,但大多是因为他的刻意低调。
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全保卫处最苦、最累、最考验人身体和本领的地方。
在训练场,男人挥洒汗水,女人猛虎咆哮,练的是精气神,拼的是杀人胆。
你在这里装熊玩低调,那不是故意找挨欺负嘛。
可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的奇怪,他明明在武装部工作的时候是个很有干劲,也很有韧力的人。
但遭受一次特别的挫折过后,来了这看似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变得自我封闭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问题,反正平日里也很少跟大家交流。
在工作的时候多是以和善,甚至可以说是懦弱的形象表现出来。
他好像开始享受,或者将被欺负和背后闲话作为他忍气吞声的理由了。
可真要是讲事实,论道理来说,还真就没人欺负他,更没人故意找他的茬儿。
你就想吧,如果李学武要拿他做法,他又哪里能消停的干到现在,天南海北的哪里不能安置了他。
就是发配到边疆办事处去,他又能说出什么来。
在说起保卫处内部,他自己都知道自己被边缘化了,没人想起他来了,谁又拿他当回事。
自始至终都是他自暴自弃,自我隔离和疏远社会关系,造成了今天看似委屈的局面。
这类人在职场上并不少见,什么年龄层次的也都有,没出事的时候都还好,真要是出事了,你问他,他还委屈呢。
说什么冷暴力,说什么玩孤立,自己活成了精神病。
现在的丁学波就有那么几分神经兮兮的模样,要是在轧钢厂,许是还有人能发现他的不对,及时请组织出面进行谈话和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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