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吗?”
“你跟个闹钟似的,这么准时,我正好进门呢。”
霍御铭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着,“我在你身上按了监控,你做什么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行了,偷窥狂。”任苒靠近窗台,视线往下看,凌呈羡仿若一尊雕塑似的杵在原地。
“晚饭还没吃吧?想吃什么?”
“你可别过来。”
“怎么了?”
任苒有些头疼地盯着楼下,“我今天碰到凌呈羡了,幸好你没在。”
“碰到就碰到了吧,只要你心里放下了,一个他,不足为患。”
“我只是觉得这人很麻烦而已,”对于现在的任苒来说,凌呈羡就只是个麻烦了,“说不定他会觉得我还不够惨,再跟他那帮狐朋好友一联手,我好不容易到手的工作又要没了。”
“不怕,这家医院待不了,我就给你换一家,实在不行,我就把你藏起来。”
任苒伸手抚弄窗台上的吊兰,“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多休息,别太累了,我给你点了吃的,二十分钟后送上门。”
“不用了,我冰箱里有菜……”
霍御铭在哪都放心不下她,“吃完了好好地睡一觉。”
“好吧。”任苒挂了电话,见凌呈羡还站在那,她自顾收完了衣服后回到屋内。
司岩陪着站在凌呈羡的身边,夜越来越深,风吹在身上还是很冷,再加上他们都穿得单薄,司岩这会被冻得双手有些发麻。
“四少,少奶奶住在这,一时半会也搬不走。”
“你说,她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凌呈羡总是问一些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看少奶奶现在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都很好。”
跟她临死前那时候比,简直是脱胎换骨,这才是司岩印象中的任苒。
“三年,她怎么那么沉得住气,就连任家的人都没有联系呢?”
司岩的视线不由跟着凌呈羡往上看。“四少,您还记得少奶奶当时留下的遗书吗?”
凌呈羡被司岩一语击中,他怎么可能忘得了呢?当时的任苒是绝望成了什么样,才会只单单留下两句话?
只字不提他,到死,连一句话都不留给他,这是凌呈羡心里最大的一道伤。
凌之厦手术当天,蒋龄淑和凌呈羡都来了,凌呈羡找了个借口让蒋龄淑留在病房内,只说手术一会就能结束,让她安心等着。
手术开始之前,任苒将全部的风险都说了一遍,凌之厦的丈夫一语不发,脸白得跟刚刷过的墙一样。
“没有问题的话,签字吧。”
凌呈羡拿起笔递给他,“姐夫。”
“医……医生,会没事的吧?”
任苒作为医生,没法给出答案来,“如果到了最后,大人和孩子只能二选一的话,你会保谁?”
“当然是我老婆,一定要确保她没事。”
任苒只是随口这么问了下而已,凌呈羡却将这话听进去了。
当年她不声不响打掉了孩子,激得他几乎要发疯发狂,但他那时候真的是不知道任苒生病了。
凌呈羡眼看着任苒走出去,他喊了她一声,“任苒,我姐……”
她不是任苒,所以她连头都没有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