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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是肖卓然的不眠之夜。
消息很快传到舒云舒的耳朵里,舒云舒晚上做了两个菜,肖卓然喝了几杯闷酒。吃饭的时候舒云舒说,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肖卓然苦笑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一腔热忱干革命,会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天上掉下来的横祸。
舒云舒说,我前思后想,塞翁失马,未必是坏事。你得挺住啊!
肖卓然说,我有什么挺不住的,你还担心我会自杀?那是不可能的。在朝鲜战场,泰山压顶,我也没有倒下。我这个骆驼,是不会被一根稻草压弯腰的。
舒云舒说,那就好。你也别想得太多,换个工作环境也许更好。这些年,你在第三医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天地之间有杆秤,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肖卓然说,不说这个事了,吃饭吧,吃饱了不想家。
嘴上说得轻松,但是肖卓然的心里还是很乱。晚饭他也吃得很马虎,喝了两杯闷酒就喝不下去了,索性把碗筷一推,坐在院子里抽烟,看着满天的星星发呆。
舒云舒不放心,搬了小凳坐在他的身边劝他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当医生就当医生吧,咱们本来就是学医的,离开领导岗位,也还是照样工作嘛。
肖卓然说,解放十年,我一直都在从事行政领导工作,业务已经生疏了,当医生已经力不从心了。你看我还适合到哪个科室工作?留在办公室,丁院长不同意,难道你让我去受汪亦适和郑霍山的领导?
舒云舒说,我看你到外科比较合适,亦适是个做学问的人,为人也谦和,再说他这些年在外科方面很有建树,可以帮助你。
肖卓然不痛快地说,帮助?我一直都在帮助他们,现在倒落了个被帮助的地步!
舒云舒说,卓然,我说一句话你别不爱听,月亮还有阴晴圆缺呢,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个副院长吗?不让当咱们就不当,我们用不着为这点小事一蹶不振。
肖卓然逼视着舒云舒,呼啦一下站起来吼道,什么一蹶不振,我一蹶不振了吗?我是在为我们的医院着想,我是在为我们的同志着想。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长官意志,完全是个人说了算,完全是主观盲动,搞浮夸,唱高调。医院连起码的医疗条件都不具备,一下子呼呼啦啦上马去建十八层住院大楼,就算摔锅卖铁建成了,又有什么用?有那么多技术力量吗?有那么先进的医疗设施吗?有那么多的病号吗?简直是发疯、发狂、发昏!
舒云舒说,卓然,你小点声!现在就是这个形势,大家都在争先恐后地大发展,咱们不能戴个落后保守的帽子。
肖卓然说,什么大发展?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看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恶果就会显现出来了。我们**人讲究实事求是。好事能变成坏事,坏事也能变成好事,这就是我们的辩证法。我被撤职并不是坏事,这样会更超脱一点,可以搞调查研究。等我把情况了解清楚了,我还是要反映,我要向专区陈书记汇报,不行就到省里,直至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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