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数着手机日历上的日子,到今天刚好七七二十一天。
她没等到一条短信,一个电话,甚至只言片语,可是她清楚这些等待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耐心。
常安有个很可怕的习惯,以前常佳卉曾替她总结过:“你能哭能闹能撒气,说明这事儿不大,你压根没往心里去,可哪天不声不响不言语,说明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常安删了那个人的微信,把他的号码加入黑名单,一切清理干净,她对着天花板默默吐了一口气。
那一觉居然睡得出奇安稳,应该是最近大半个月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醒过来才发现窗外已经天黑了。
常安摸了手机,下午五点左右,夏日怎么这么早就天黑呢?继而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原来下雨了啊。
常安撑着起床,头晕脑胀,咽口气,喉咙口如刀割般疼,抬头看了眼呼呼吹着冷气的出风口,该死,怕是没盖被子吹了半天冷风冻着了。
明天还得去郊区,常安觉得还是有必要去买盒药吃吃,不得不换了衣服出门。
外面雨势很大,常安问酒店借了一把伞,找了好久才总算找到一家药店,买了盒消炎药和感冒药,可是往回走的时候还是迷了路。
或许是习惯了,她从小方向感就不好,所以也不急,先随便找了间餐馆解决了晚饭,再一点点问路往酒店摸,抵达酒店居然已经靠八点,常安被雨水淋得通身都湿了,在前台还了伞便往电梯走去。
“徐先生,您先请…”常安听到有人喊了声,下意识地抬头看,只见前面大约三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同进了电梯,其中有个身影看着很熟悉。
徐先生,徐助理?
她脑中当即闪过这个念头,可很快就被自己否认。
徐姓是大姓,更何况怎么有这么巧的事。
常安擦了下脸上的水渍,匆匆忙忙进了另一部电梯,冲回房间赶紧脱了衣服冲洗,热水刷过皮肤,瞬间撑开毛细孔,刺激得差点叫出声。
可惜吃药冲热水澡也不管用,第二天早晨起床,不光喉咙疼,头疼,连着浑身不得劲。
常安强撑着换了衣服,镜子前面一张脸刷白,这模样怎么出去见人?只能描眉扫胭脂,再涂一层口红,临走前又吞了两颗药,希望能起点作用。
酒店房费含早餐。
常安进去转了圈,没什么食欲,强撑着吃了片面包外加小半杯牛奶,刚走出餐厅便接到了朱女士的电话,告知人已经在大堂等。
常安匆匆出去,看到沙发旁边站了个穿黑色套装的女人。
“您好,请问您是朱女士?”
女人回头,笑了笑,“周太太?”
简单寒暄和介绍,朱女士便带着常安出去。
她是开车来的,车子就停在酒店门口,两人上车,车子开上正道,周五早晨的长安街人潮拥挤,再加上又是上班早高峰,天上还飘着雨,车子开出去没多远就被堵在了半路。
“真是不好意思,您还特意过来接我一趟。”常安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朱女士笑了笑:“不打紧,我刚好上午有点时间,而且从你这打车过去挺远,我也是顺路,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之前老章找我的时候一口一个周太太,以为跟我差不多年纪。”
常安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堵过长安街之后就顺了许多,一个半小时后已经抵达监狱门口,门口有狱警候着,大概也是朱女士的关系。
两人简单沟通。
狱警:“里面都关照好了,先带她去办手续。”
因为有熟人带路,一切还算顺利。
常安将提前准备好的身份证及其他资料交给负责会见的干警审查,签字,手续办得很快,大约十分钟后另一个狱警进来。
“可以带她过去了。”
常安撑着桌面站起来,脚底突然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