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常安觉得这样也不大好看,只能暂且把袋子又拎了过去。
几分钟之后她洗了一盘樱桃端给阿姨。
阿姨看了又哎哟哟叫唤,“这玩意儿挺贵吧,你还是留给孩子吃吧。”
“我那还有呢,这是给叔叔的。”
阿姨脸色一茬,眼圈就突然红了。“叔叔恐怕是吃不了了。”
常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里责怪自己怎么不把话想好了再说,这一天天地呆在病房,还是这种肿瘤病房,每天见的都是重患和重患家属,或许上一秒大家还在谈笑风生,下一秒就会因为几个敏感字就陷入无休止的绝望和悲痛。
“抱歉,我…”常安见阿姨眼泪开始扑簌簌掉,心里更过意不去,赶紧抽了张纸巾给她,“阿姨,您别这样,叔叔他会没事的。”
常安其实也不大会安慰人,这种话其实讲了也是白讲。
中年女人拿纸巾抹了把眼泪。
“行了你甭安慰我,我家这位什么情况我清楚,他自己也清楚,已经没什么用了。”
“阿姨……”
“但你家孩子不一样,医生说还能救嘛,所以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孩子还这么小,遭罪倒不说,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躺着,阿姨不怕告诉你,现在病还不严重,能吃还能睡,可往后你试试…整夜整夜疼得嗷嗷叫,浑身蜡黄,还有那肚子……你看我家那肚子……”
隔壁床上的中年男人,常安看过他挂在床头的病历,也才49岁,却已经浑身枯黄,骨瘦如柴得像个迟暮萎缩的老人,唯独肚子鼓得像个球,皮肤和经络被撑开,每次护士过来给他除恶液的时候常安都不敢看。
“你看他那肚子…真的,小郑,我这是实在没法子…陪在这熬着,没钱治,也治不好了,想想不如早点让他去了,也省得受这份罪,但是孩子不一样,孩子……当妈的哪个不心疼,砸锅卖铁也得看是不是?”
女人到最后哭得一把泪一把鼻涕,常安起初还劝了几句,后来见劝不住了,索性也不劝了。
家中亲人生病,遭罪的又何止是病人自己。
常安重新裹上外套默默走出病房。
小芝住的那层全是重患,所以沿路过去可以看到各种触目惊心的景象。
吊着尿袋的病人,插着胃管的病人,止疼药效过后躺在床上痛得直打滚的病人。
这里是医院,且是肿瘤性医院,很多人到这就是人生的最后一站,生活百态,人情冷暖,还有生死分离,这里每一天,每一个小时,甚至每一秒都在上演。
起初常安刚住进来的时候完全不适应,因为经常半夜三更听到哀嚎声,可是住了小半个月也已经适应了,或者说是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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