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勀以前也很忙,应酬,加班,出差,所以之前那两年真正呆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但常安有她的好,她从不催促,从不抱怨,甚至也很少在周勀面前撒娇讨要多陪陪自己,她看上去总是安安静静,甚至淡淡然然的,一点掌控欲都没有,但这并不影响她当个温和的妻子。
若让周勀用一个字形容常安,他想都不会想就能回答出来——软!
身子软的,腰软的,腿软的,头发软的,就连以前穿着睡裙趴在床上画画的样子都是软的。
像一朵云,一团棉花,一颗牛奶太妃糖。
这种软绵绵的视觉和触感让周勀这些年魔怔了一样。
他曾梦到过好多次常安缩成一小团窝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周勀心里也清楚,常安自小丧母,17岁就被扔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国家去,她骨子里缺爱,缺乏安全感,又有极度强烈的自尊心和防备心,可是此刻,深夜的病房,她手枕着头,双腿并拢弯曲,独自缩躺在病房那张很小的双人沙发上,周勀突然觉得心里慌得厉害。
他不知道这些年她独自经历过什么,在哪个角落,与哪些人,痛的酸的苦的,甚至他都无法想象,若哪天从她嘴里或者别人嘴里听到一点关于这几年她所承受的遭遇,自己会心痛成什么样。
她不敢倾述,他又何曾有勇气聆听。
以至于见面这么久,搂了抱了亲了睡了,却都没有好好问过她这几年的状况,包括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那个孩子……
周勀看着沙发上睡熟的常安,默默又退出病房。
走廊上,他拨通了徐南的电话,“暂时不用去焦淳了……对,年后再说吧,先这样!”
三年而已,他就当她贪玩出了一趟远门,现在人回来了,不必再去追究这些年她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又见过哪些人。
没必要!
周勀收掉手机,心里瞬间轻松了不少,他重新推开病房的门,走到沙发前面俯身轻轻捏了捏常安的耳垂,
她一时都没反应。
这些年越来越能适应环境了,估计睡大街都能睡得很香。
周勀无奈笑,由捏耳垂变成捏她的脸,“喂,起来了…”
捏了两记沙发上的人才有动静,迷迷糊糊伸了下脖子,稍侧过身来,眼前灯光被周勀高大的身影遮掉了一大截,常安稍稍定神,看清人,眼梢一下子笑弯。
“来啦?”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慵懒气。
周勀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把常安从沙发上拉起来,又撸毛似的把她头顶睡乱的头发撸平。
“走了!”
他直接拎了旁边的外套给常安裹上。
两人进了电梯,常安似乎还没怎么睡醒,硬生生地被他拖出来的。
“围巾呢?”周勀突然问。
“什么围巾?”
“早晨出来时给你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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