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没了声音。
隔了一会儿,暖融融的呼吸扑在常安耳根,“好,不去没关系,我会代你跟爷爷问好。”
“谢谢,把我从意大利买的那些东西也一起捎上。”
“知道。”
周勀太了解这个女人,她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大度的宽容,也不像表面看得那么温柔。
她对有些人和情感有自己独特的思维和理解,并设定好了明确的界限。
以魏素瑛为例,她感激魏素瑛对自己的爱护和关怀,体贴与付出,所有该尽的礼数一点都不含糊,人前尊敬她,逢年过节也总给她买礼物,可是在她心里有杆很精准的称。
这个女人夺走了常望德,曾是母亲婚姻的破坏者,所以就冲这一点,无论魏素瑛如何对她掏心掏肺,这辈子她也只愿意叫她一声“瑛姨”。
现在轮到刘舒兰身上,她依旧敬她是长辈,是周勀的母亲,该安排的礼物不会少她那一份,可是以后在她心里,刘舒兰也只是一个婆婆,她不会去伤害她,但也别指望对她付出再多一点的感情。
“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
“其实我并不是介怀,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常安起身转过去,看入周勀的眼睛,她突然笑了笑,“我会同她见面的,也不会一直不回老宅,毕竟爷爷还在呢,但是请你再给我多一点时间。”
她只说以后会去见她,所以并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周勀知道,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了。
最后常安再度落入他怀中,他揽过她的头摁在自己胸口,常安有些累,昏昏沉沉,入睡前听到他低沉的嗓音。
他说:“你别为难自己,我都没关系。”
第二天上午两人在家窝了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周勀进厨房做饭,常安上楼。
二楼有个很大的露台,前阵子常安叫芳姨收拾了出来,买了花架和许多绿植装饰。
常安把尘封已久的画家摆到楼上,很多颜料水粉都已经干了,她从网上又购置了一套,昨天下午刚到货。
周勀炒完最后一个菜,出来转一圈没见到常安,外面院子里也没有。
他上楼,听到露台那边传来音乐声,推门就看到常安站在那里画画。
她侧身对着门,穿了条浅咖色薄款长裙,以前齐耳的短发已经盖到下巴了,只是她把一侧头发都捞到了耳根后面,用发夹固定住,这样稍稍一崴头,半侧脖子和脸就清清楚楚地全部露在外面。
大概是露台风大,她又在肩膀披了条披肩,下摆流苏随着风和她执笔作画的幅度轻轻晃动。
这样的常安令周勀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三年前她也总是独自躲在这座房子里的某个角落画画,有时候是在客厅,有时候是在阳台,有时候是在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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