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大发轰然回应道,“如果今天下午五点之前还没看到524团1营的弟兄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开炮轰他狗日的!这条命令是死命令,排长来了没用,你严先生来也没用,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照打不误!”
“周长官别这样,严先生请别这样。”
“自来火厂打不得,煤气罐打不得,打不得啊。”
“姜董事,军令如山,这条军令已经无法修改。”严峻冷然道,“所以伱还是赶紧回去报告鲍代真吧,你现在还剩下两个小时五十九分钟。”
“这这这,唉!”姜四平猛然一跺脚,转身就走。
目送姜四平快步离开,杨得余皱眉说:“老严,你这是最后通牒。”
“没错,就是最后通牒。”严峻点头道,“这事不能拖,再拖就黄了,要想办成就必须快刀斩乱麻,绝不能给公共租界转圜的时间!”
“可是,万一中间出了岔子呢?”杨得余幽幽的问道。
“那也不亏。”严峻笑了笑又道,“咱们这七十多号人,至少能带走上万个鬼子,最重要的是还把公共租界这个耻辱烙印夷为平地。”
“可是,租界里边还有一百多万国人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我们的国家弱呢。”
“你弱,还没有玉石俱焚的决心和勇气,活该你挨揍。”
作为一个穿越者,严峻比谁都更加清楚,这点压力真不算什么。
在另外一个时空,有位老人可是顶着被某大国用核武器进行外科手术式打击的威胁做出了珍宝岛反击的决定,和平从来不是求来的。
……
“警告?只是警告?!”
“你他妈跟我说这只是警告?”
兰代尔用吃人的眼神狠狠瞪着姜四平。
不用再面对严峻,兰代尔立刻又行了。
姜四平一脸的尴尬,我也很无奈好吧。
兰代尔却余怒未消,梗着脖子咆哮道:“姜律师,你可能不知道,**的两发炮弹是没有打中煤气厂的煤气罐,但是打中了三公里外的太古轮船码头,打中了停泊在码头上的一艘远洋轮船,造成两名英国籍船员受伤,船体严重受损,直接经济损失超过五千英镑,现在请你告诉我,谁该为这次事故承担责任?”
姜四平默然不语,这事你跟我说不着啊。
又不是我下令让**炮击太古轮船码头。
“这事闹大了,这事已经闹大了,这是国际纠纷!”
“不只是淞沪独立团,**还有国民政府都必须为此负责!”
兰代尔挥舞着两条胳膊,继续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其实只是为了挽回尊严而已,挽回今天上午丢在四行仓库的面子。
……
在沪西,88师临时指挥部。
刚晋升72军军长不久的孙元良接到了老搭档陈叔农的电话。
但是陈叔农在电话里说的话着实把孙元良吓了一跳,失声说:“老陈你说什么?姓严的竟敢下令炮击租界自来火厂?他疯了?”
“噢,没打中煤气罐啊,那还好,那还好。”
“啥?打中了太古码头,还把太古轮打了一个大洞?”
“这个姓严的还真是胆大包天哪,他妈的连英国人的虎须他都敢捋。”
“吃这么大亏,英国人肯定不会善罢干休,倒要看这小子怎么收场,我很怀疑他的皮都会被英国人扒下来。”
……
“警告,这肯定是警告!”
“目的肯定是为了迫使租界工部局放人。”
在交通银行仓库的三楼指挥部里,闸北支队的支队长竹下宜丰很笃定的对下村正助还有前田律说道:“对面四行仓库的支那军指挥官一直都在逼迫租界工部局释放被羁押在河滨大厦的524团1营的三百多官兵。”
下村正助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竹下宜丰道:“司令官阁下还有参谋长,你们刚来或者来上海不久所以不知道,但这事在公共租界并不是什么秘密,留守四行仓库的支那军之所以拒绝在规定时间内撤离,就是因为公共租界迫于帝国的压力羁押了先一步退入租界的支那军主力,从那之后留守四行仓库的支那军就一直在与租界抗争。”
下村正助道:“这支支那军小部队真是不自量力。”
竹下宜丰道:“司令官阁下不可小觑这支支那军。”
“说的也是。”下村正助点头道,“毕竟他们捏着租界的命门。”
前田律说道:“这样的话,我们的计划也要提前,尤其是对四行仓库的摸拟投弹演习必须得尽快准备好,否则怕是不足以阻止公共租界释放羁押的支那军。”
“那就赶紧给航空兵致电。”下村正助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