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拂衣后退一步,温妙压下怒火,只是气氛依旧剑拔弩张。
诸位真君皆不敢言,在场弟子无不惶恐。
也是此时,众人才想起江月白还在那里。
众人纷纷转头,去看江月白的反应。
陆南枝从队列中走出,站在江月白身侧,揽住她肩。
云裳,谢景山也走上来陪伴左右,就连卓青锋和葛玉婵都上前半步。
江月白鼻头一酸,回望众人,本来没觉得什么,因为大家无声的支持,眼泪就不争气的涌上来。
温慈压住赵拂衣和温妙,这才问江月白,“好孩子,拂衣不肯收你是她没有福气,你可以另选一位师父?”
江月白吸了吸鼻涕,“宗主,我能不能跟拂衣真君说两句话?”
温慈点头,让开半步。
陆南枝捏了捏她肩膀,在她耳畔轻声道:“别怕,大胆说。”
云裳点头,谢景山也道,“对,有什么说什么,你又没做错。”
江月白提口气,毫不畏惧的看向赵拂衣。
“拂衣真君,六岁那年冬天,天衍宗雪灾,我在花溪谷有幸目睹您挥手撼天,逆转乾坤,便是那一刻,您让我见识到什么是真正逆天的大神通,也让我第一次有了目标和想要追逐的方向。”
“所以即便阵道很难,即便我天赋不佳,我也在努力的学,努力的向您靠近,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像您一样真正厉害的修士。或许,就是因为初见太过震撼,所以我一直放不下,成了执念。”
“您没有说错,阵道上我不如何忘尘,您今日的拒绝让我及时清醒,不会一错再错,因执念走上歧路。而且被您拒绝,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失望太伤心,只是因为众目睽睽,有一些难堪罢了。”
温妙赞赏点头,同时扭头四顾,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江月白抹掉眼泪,拱手拜礼。
“月白谢拂衣真君今日不收之恩。”
起身,江月白绽放一抹笑容,如春风始来,冬寒消散。
头顶明心簪上清气扫平心头阴霾,明心见己。
“我知道我真正想拜的师父是谁了。”
就在此时,温妙看向东方,朗声喝道:“你再不现身,心心念念的徒弟就没了啊!”
闻声,所有人都朝东方望去,有匪君子,若高山流水,踏空而来,俊逸无双。
“黎九川?他元婴期啦!”陆应淮等人看清来人,大吃一惊。
赵拂衣童仁骤缩,像被耀耀光华刺痛双目,高傲如她,面对温妙也从不低头,此刻竟退了半步避开目光。
江月白的目光也落在黎九川身上,一颗心勐的跳动。
黎九川落地,对温妙温慈等人拱手拜礼。
“九川结婴归来,拜见宗主,太上长老,钟山真君及各位……师兄师姐。”
此时此刻,所有人才恍然记起,天衍宗当年举世无双的九川真人,他历经劫难,结婴归来,成了九川真君。
这是天衍宗自祖师陆行云之后,第二个五灵根的元婴真君。
他将注定继承陆行云的衣钵,未来极有可能同陆行云一样,走到大道之巅。
温慈兴奋的打量黎九川,“好好好,结婴便好,天佑我宗,大善!”
黎九川长身玉立,澹澹扫了赵拂衣一眼,她暗暗握拳,未敢抬眸。
“彼之顽石,吾之明珠,原本不想干预她自己的选择,而今明珠竟不为人所识,九川,愿求江月白为徒!”
清朗之音,掷地有声,声声回荡,震动心魄。
一个‘求’字,让所有人内心震动。
黎九川转身,目光郑重的落在江月白身上,言之切切。
“江月白,我虽非这天下最好的引路人,但我会努力成为配得上你的师父,会竭尽全力为你遮风挡雨,解你疑惑,护你道途。”
“你我相处,亦师亦友,我并非心胸狭隘之人,若有我教不了你的,你可以去拜别的师父。”
“只要你想学,我便竭尽所能助你,如此,道友可愿入我门下?今时我指点你,来日,相携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