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百春像个拿糖骗小孩的恶人,陶丰年眼睁睁看着,无可奈何,只能暗自握拳。
江月白垂眸,思索片刻道:“可能会后悔,但不是现在。就像您说的,大道万千,我才窥得一角,那便等我全都窥上一遍,再决定也不迟。”
墨百春扬起一边眉毛,“呦呵,还是个有野心的小孩,也不怕乱花渐欲迷人眼,不过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你了,真不跟我走?”
江月白点头,“不走。”
墨百春长叹一声,“行吧,可能是你我缘分未到,这东西你拿着,若是想通,到灵鹤门寻我,接了个活,得耽搁一两年。”
一个手臂大小的木偶丢过来,跟那无面木偶一模一样只是小了些,四肢皆能活动,体内有机括不知可做何用。
墨百春在那看着,江月白硬忍好奇,装作不在意。
墨百春目光收回,落在陶丰年身上,嘴角笑意渐冷,传音一句。
“尘缘易了,心魔难除,你不该拖累她。”
陶丰年喉咙发紧,遍体冰寒,墨百春乘木牛踏空而起,很快消失。
陶丰年身子一软,瘫坐在地,江月白丢开木偶,跑到陶丰年身边。
“爷爷你怎么样,她刚刚是不是欺负你了?”
陶丰年苦笑摇头,“咳咳,这里不安全,我们收拾一下快点离开。”
江月白点头,看陶丰年取了两人财物,将周围妖兽尸体全部塞进储物袋中,最后放火烧毁尸体。
以疾风符赶路,夜幕时分两人踏进天衍宗巡守的范围,陶丰年才松口气,带江月白借宿在山下小村。
经过一番梳洗休整,加上墨百春的药确实不错,两人基本恢复。
“爷爷,劫道的事情在南谷坊市周围经常发生吗?”
夜半,江月白摆弄木质小傀儡,坐在桌边问陶丰年。
“不好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月白小脸皱起,“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墨百春安排的。”
陶丰年目光闪了闪,继续修整焚心母花。
“你可以怀疑,但没有证据便不能乱说,不管怎么样,她救了我们是事实,而且她没有强行带走你,说明她不是强横霸道的人,也没有真要伤你的意思。”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
江月白平日不喜欢谁,从不摆在脸上,只有在陶丰年面前才会说真话。
陶丰年笑容苦涩,“就当是结个善缘吧,日后你若在天衍宗待不下去,也好有条退路。”
江月白闷闷点头,把木偶收进储物袋。
陶丰年吸了口气,将焚心母花放回木箱,取出黑衣女和疤脸男的储物袋。
“福祸相依,虽九死一生,却有意外收获。不过爷爷要叮嘱你,无论这两个储物袋里有多少东西,你都不能动歪心思,命只有一条,其他的就算没了还能赚回来,懂吗?”
“懂懂懂,爷爷你快打开看看有多少灵石。”
江月白双眼放光,陶丰年摇头失笑。
一番规整之后,江月白尽管,“二百四十八块下品灵石,好多啊!”
江月白兴奋,陶丰年并无多少喜悦,这距离一颗延寿丹的价格还是相差甚远。
“爷爷你快收好,别被人看到。”
江月白把灵石往陶丰年那边推,陶丰年只收走一半。
“作为并肩作战的道友,战利品平分是规矩。”
“道友?”江月白受宠若惊睁大眼。
“眼睛已经够大了,再睁成牛眼了。你今日能斩杀那黑衣女修,着实让爷爷没想到,是爷爷平日太小瞧你,总把你当孩子看,今后不会了,江道友。”
江月白嘿嘿一笑,也不客气,将自己那一半灵石收进储物袋。
灵石之外,还有一些符箓和疗伤解毒的丹药,江月白捡了自己能用的拿走。
最后剩下的,就是黑衣女的白玉埙,疤脸男的大刀,两册功法和一包荆棘种子。
“这《乱魂抄》对应此埙,只有一曲,不入品算是秘术类,那黑衣女修还未练到家,若是练到圆满,只怕一闻此曲,我们顷刻间就会神魂大乱,自相残杀了。”
“这《断水三刀》是上品武技,只有三招属于刀法绝招,爷爷肩上挨那一下就是其中一刀,我的锁镰是八品法器,被他九品大刀震裂,可见此刀法厉害。”
陶丰年将两部功法交给江月白,“你若有兴趣可以看看,但记着,贪多嚼不烂,眼下还是要以考灵耕师为主。”
“嗯,我知道轻重缓急。”
“这埙是特制的九品法器,本身也有扰乱神识和心神之效,留着防身,大刀笨重不适合你,爷爷回头给你换把轻巧的,那柴刀确实配不上你了。”
江月白赶忙护住柴刀,“哪有,我觉得它很好用,而且九品法器我现在祭练困难,用不了太多个,等我神识强些再换刀,大刀爷爷留着,战利品平分不是吗?”
陶丰年也不强求,将桌上最后一包荆棘种子并两个储物袋推给江月白。
“这两个储物袋你留着,以后东西分开放,丢一个还有备用的。荆棘种子是低阶练气修士除了符箓之外另一个斗法手段,藏书院一楼就有相关说明。”
“最后是铁背妖狼和那些青岩猴的尸体,等爷爷回去处理好,肉给你留着解馋,捡好的皮子给你做一套皮甲,剩下的卖掉换灵石。”
“爷爷你真好,我们这趟出门真是赚大了。”
“是赚大了,命也差点丢了,你可别记吃不记打,去休息吧,明早换杂役弟子衣服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