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错了,可我当时只是因为看到师父太高兴,脑子一热,随口那么一说罢了,事后我从未强调过我是师父闺女这件事,谁知道师父会想那么多……”
江月白小心翼翼,带点埋怨地看向黎九川。
黎九川错愕睁眼,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自家徒弟。
江月白还‘理直气壮’,“师父你说,除了最开始我随口胡说之外,我后来叫过您爹吗?强调过我是您闺女吗?我有没有让您去找拂衣真君麻烦?”
江月白接连发问,用的还是前世的称呼。
“拂衣真君用大阵掠夺我记忆之后,我是不是亲自去跟拂衣真君解释了?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我是前世仰慕拂衣真君,与她有师徒之实,无师徒之名,我从未说过我是拂衣真君的闺女。”
赵拂衣蹙起眉头,也看向黎九川。
黎九川此刻张口结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半晌,黎九川才结结巴巴的说,“可你跟我说你娘叫‘秀儿’!”
赵拂衣眼神一厉,又射向江月白。
江月白丝毫不惧,梗着脖子道,“那天下叫秀儿的人多了去了,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你为什么一定要往赵秀身上想,就不能是张秀,李秀,王秀吗?还是说,师父你……”
江月白故意看了眼赵拂衣,意有所指的,重重的哼了声。
黎九川面色涨红,急得额头冒汗,孽徒啊孽徒!
“那你看到拂衣师姐躲什么?!”
“前世拂衣真君瞧不上我,我看到她自卑不行吗?”
赵拂衣冷飕飕的目光射过来,黎九川百口难辩,气急败坏,扭头四顾,看到撑窗户的杆子,伸手吸过来,怒气冲冲地朝江月白打过去。
江月白浑身紧绷,跪在原地也不躲。
“我原以为师父是天下顶好的师父,不会像寻常爹娘一样,把自己的错误怪小辈头上,没想到……师父要是觉得打我能让您心里舒坦些,那您就随便打吧!”
江月白装模做样地吸了吸鼻子,黎九川打下来的杆子顿在江月白肩头,进退不得。
此刻就连黎九川自己也忍不住在想,一切似乎都是他想多了,江月白是曾误导过她,但是后来,也确实没有说过赵拂衣是她娘的话。
是他自己,看到江月白躲赵拂衣,就先入为主的以为赵拂衣这个当娘的对自己孩子不好,也是他自己看到江月白那些记忆之后,未曾问清,就想到一出人伦惨剧。
江月白跟赵拂衣解释的时候,态度诚恳,不曾闪躲,明显都是真话,他还固执的相信自己脑补出的那一套。
确实……都是他的错!
黎九川在这里进行复杂的心理斗争时,赵拂衣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甚至发出轻微的冷笑声。
那样子,就好像在说,‘演,你们师徒俩继续给我演’。
江月白心虚,又面向赵拂衣说道,“错误已经铸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希望您别怪罪我师父,我师父对您真的没有非分之想,一直将您当做最为敬重的师姐。”
“而我,师父虽然不是我亲爹,却在我心中胜过亲爹,您也一样,是我阵道的启蒙者,不是亲娘胜过亲娘,如果你们愿意认我这个义女,我现在就可以磕头叫……哎呀!”
黎九川一棒子敲在江月白头上,“还不闭嘴!”
这不是认错,这是火上浇油!
再说下去,他们师徒俩得一起跪在这儿!
“拂衣师姐,这孽徒今日就交给你,要打要罚随意,我这个做师父的绝不阻拦,愿一同认错,接受拂衣师姐的责罚!”
赵拂衣左手捏右手腕,慢慢转动着,气势阴沉恐怖。
“当真让我随便罚?”
江月白双手按着自己脑袋,看赵拂衣对于她委曲求全的认亲不为所动,师父竟也胳膊肘向外拐,怒上心头。
行!
我自愿当晚辈你们不接受,那好,你们可别后悔!
计划乙,执行!
没等自家师父说什么,江月白委屈表情猛收,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一身气势节节攀升。
狂风卷地,吹起殿内纱幔,封闭大殿的结界在风中破碎,无声无息。
赵拂衣和黎九川猛地站直身体,错愕又震惊地看着江月白的修为一路蹿上去。
炼虚……还是巅峰,连天衍宗如今两位活了三千多年的炼虚老祖都超过去了,她今年还不到五百岁吧?
这怎么可能!
江月白走到大殿门口,亲手把门拉开,阳光照在脸上,她用力吸一口外面清新的空气,听天魁峰上各处嘈杂的声音,可真悦耳!
一转身,江月白一手叉腰,一手用力指向自己的脑袋,气焰嚣张。
“来,打吧,让天衍宗上下都看看,师侄打师叔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外面正对大殿门口的老树后,突然弹出一个肥肥的肚子,又被用力吸回去。
黎九川:…………
赵拂衣:…………
无债一身轻哈哈哈,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