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珰,去取一坛子酒来。”萧媛摇着空了的酒壶,眯着眼睛吩咐。
“姑娘,您有些醉了……”明珰有些迟疑,眼前两位姑娘这个喝法,晚上九郎回来了可怎么交代呢?
“明珰,”贺绣摆摆手,吩咐道:“这是在家里,醉了大不了去睡。何必多说?”
“是。”比起王九郎来,明珰似乎更怕贺绣。
王博回来的时候,萧媛和贺绣二人已经酩酊大醉,双双歪在榻上,一个抱着酒壶,一个拿着酒杯,都已经睡着了。
“郎君。”明珰和百灵等七八个婢女看着王博冷冷的脸色都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
“怎么醉成了这个样子?”王博皱着眉头走到榻几跟前,拿起案几上的酒坛子来看了看,又放回去。
明珰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回道:“阿媛姑娘好像不怎么开心,姑娘便陪着她一直喝酒聊天。奴婢们不敢深劝……”
“嗯,没事了。”王博伸手把贺绣手里的酒杯拿走,又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站起身来后吩咐明珰:“你们好生服侍阿媛。”
“是。”明珰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王博抱着贺绣送到里间的床榻上去了。
安置好了贺绣之后,王博从卧房里出来,看了一眼已经安静睡在外边榻上的萧媛,叫了个婢女到跟前来吩咐道:“你去前面跟青石说一声,就说——萧家女公子和贺家女公子都不舒服,不能出门,只好辜负了城主夫人的盛情相邀了。就说改日我王博必设宴致歉。”
“是。” 婢女答应着出去了。
王博又看了看身后卧室门口的珠帘,微微的叹了口气出门而去。
雨淅淅沥沥的一直下着,牛郎和织女这一对痴男怨女的眼泪可真是多。流了一天了都没流尽。
王博坐在听雨轩长窗下的榻几上执笔匆匆的写着什么,在他的手边放着一封已经被拆开的书信。
玉珥端着一杯热汤慢慢地进来,徐徐的跪在王博身侧,没有出声。
王博匆匆写完后,把手中的狼毫放到一旁的笔架上,又把帛书轻轻地折叠起来,另拿了一个信封装进去,用蜡封好之后交给玉珥:“把这个交给阿骢,叫他速速送出去。”
玉珥欠身应道:“是。”
“等一下。”王博端起那盏热汤,皱着眉头问道:“阿绣和阿媛今天是怎么了?”
“朝食过后阿绣姑娘再后院里舞了一会儿长鞭。巳时刚过,贺家的崔夫人和阿绾女公子来了,姑娘留她们用了午饭后她们就告辞回去了。阿绣姑娘去找阿媛姑娘说话儿,两个人商量着今日是乞巧节,街上一定很热闹所以才要去了街上逛逛。至申时才回来,进门便叫人拿酒水。然后她们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吟诗,一直喝了半坛子酒,才醉倒睡着了。”
“她们去街上了?”王博皱着眉头细细的算了算时间,心里想着那个时间刚好是安北将军孙尚阳进临州城的时候了?想到阿绣坐在马车里,孙尚阳那样的武将带着人从街道上横冲直撞的路过的情景,王博又微微皱了皱眉头。
玉珥见王博的目光骤然冷下来,忙欠身道:“郎君若是没有什么吩咐,奴婢先叫阿骢把信送出去。”
“去吧。”王博摆摆手,转过身去。
舞鞭?王博慢慢地靠在榻上看着窗外雨丝里幽暗的灯光,缓缓地出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她还会舞鞭?还和阿媛喝酒醉的不省人事?她不是一直都很冷静吗,怎么又会这样呢?真是个奇怪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