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自小就有,或者自小就能看见些奇怪的东西,要么触及到一些邪物邪术……成殃很可能就是后者,只不过在外人眼里,他是受了刺激才说那些胡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水库就是那里,”师幼青声音低下去,“成殃或许是那时候就接触到了邪祟。”
薄槐目光微变,他想到了师幼青的过去,突然握紧了那只手。
师幼青发现他的手有些颤,摇头道:“我现在在我的第二段人生里,那一段已经重来了。”说到这里,就不知道再说什么,用手背在他掌心蹭了下。
薄槐没出声,他的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自幼年和师幼青离别后,他就每每后悔没有逼着父母把自己送到师幼青家里住一个假期,后来师幼青没了消息,他每天到幼儿园问院长的第一句话就是:“青青回来了吗?”
对方总是摇头。
后来伤透了心,每天郁郁寡欢,家里人带着他出去散心,路过那座山附近,大人觉得景色很美,就下去走走拍照,谁知转个身,孩子就不见了。
薄槐不是故意跑的,他在路边看到山下冒出一个小脑袋,怔怔地看着他们,他当时惊喜得几乎要掉眼泪了,谁知冲过去,小男孩转身就跑。
薄槐哪敢让他再消失,急忙去追,不知不觉就追到了深山里。
他想师幼青想得饭也吃不下了,可个子一直噌噌地长,最后终于在一个小坡上抓住了师幼青的手臂,把人抓得牢牢的:“青青!你别跑了,你都喘气了!”
男孩剧烈地喘息,累得厉害,被他抓到后,先是用力推他,看推不动,顿时一动不动了。
薄槐很难受,看他累得慢慢坐下,不想他仰头,也坐在一边,有些小心地问:“青青,你还记得我吗?”
师幼青的声音木木的,听起来很冷淡,完全不像个孩子:“记得。”
“你为什么不来上学?”
“我生病了。”脑袋深深低下去。
薄槐这才发现他的皮肤近乎像纸一样白,简直白得夸张,抓紧那只手:“什么病?”
他声音都在颤,怕是治不好的病。
好在对方摇头:“不知道,还在治。”
天边黑下去,薄槐终于意识到不对:“你怎么在这里?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师幼青不动,也不说话。
薄槐把他抱起来:“你不舒服吗?我背你回去好了。”
绵软软犹如木偶的两条腿猛地站直了:“不要。”
“为什么不要,天黑了啊青青……”
“有人追我,”男孩声音里有几分哭腔,“有人追我……”
薄槐一看他这样,就彻底慌了,连忙抱紧人作维护状:“是谁?你别怕,我等会儿喊我家里的人过来……谁都不敢追你!我打他!”
说完,他就牵着点点头的男孩往山外走,可就像是进了迷阵一样,不管怎么走,通往山外的路就像是没了尽头一样,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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