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薯吃了一半, 瞌睡了十来分钟,目的地便到了。
薄槐等他睡醒了才过去给他开门。
“怎么不喊我?”师幼青抱着纸袋打着哈欠走下来,望着眼前的漂亮山景,翘着嘴角笑了,“还真好看。”
对方垂眸看他几秒, 应了声。
这座山并不高,没有缆车,车子也不能开进去, 到了台阶前, 薄槐俯身:“来, 我背你。”
“我还是走一会儿吧,”师幼青觉得这台阶也不陡,高度对常人来说就是走着玩玩,倒很想体会一下登顶的感觉,“说不定能爬上山顶呢。
这句话要是别的年轻人说,大概会引人发笑,可师幼青一说,薄槐只觉得心如刀绞。
“好。”
台阶上有些青苔,薄槐怕他摔着,便有了正经的理由紧紧牵着那只手,也能顺便让对方爬山时借自己的力。
师幼青走了一会儿就开始大喘气儿,眼见距离登顶还剩长长的一段的台阶,不仅心灰意冷:“唉,我真是没劲儿……”
薄槐从他开始喘气就一直忍着,此时再也不管他愿不愿意,连忙把人往上背起:“只要到了山顶,就是你亲自爬上去的。”
“也只能这样了……”师幼青可没法逞强,搂着对方脖子,扭脸望着台阶下边的景色,不远处是哗啦啦的瀑布,一群小孩在大人的看管下坐在瀑布下方玩水,他盯了半晌,忍不住说,“真开心。”
他不知道自己笑了起来,垂头时脸颊还在薄槐耳朵上剐蹭了下。
薄槐脚步微顿,下颌僵了片刻,往后瞧了一眼,心下无比满足,继续迈着大步子往上走。
师幼青很累,像个蔫了的白菜,软趴趴地盖在薄槐背上,他听到薄槐在他贴近时气息微促,眸色微红,还以为是累惨了,愣道:“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也能走,只要慢慢的就行……”
那双手将他双腿勒得更紧了:“不。”
“啊?你不累啊?”
“不。”
师幼青看他走得还挺快,就不再作声,垂着脑袋继续休息。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听到薄槐说:“我也很开心。”
不只是“很”,是最开心。
师幼青眨眨眼睛,笑道:“你这么累,还开心啊。”
看不到脸,也这么让人喜欢……薄槐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觉得一直这么走下去也很不错:“一点儿都不累。”
世上还有这种人?师幼青精神了:“是因为意识在鳞片里的原因吗?”
薄槐摇头:“鳞片只是方便行动的躯壳,本体原本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师幼青却由此想到了别的。
薄槐如今是使用鳞片分解出的一个肉身,本体一直在游戏世界,就像现在的成殃,只不过成殃的蛹壳做不到让他自由行动。
师幼青知道可以这么做,但他没经验,也就对其中的具体细节不是很清楚,于是问:“你之前说你不记得一部分记忆,跟鳞片有关系吗?”
上个副本的最后,因为和蝴蝶意识的相连,薄槐与他都有了大概的全部记忆。
“记忆的多少,使用分身时,本体可以决定。”
师幼青稀奇了,这不就是说薄槐本体故意让现在的他失去一部分记忆?
正这么想着,又听对方道:“只要你问,就没办法撒谎,所以直接抹去一部分记忆。”
“……”
关于师幼青的过去,关于游戏世界十几年的混沌时光,关于回到现实世界的原因……薄槐知道不可能瞒他一辈子,但就是不想让他那么早知道。
一想师幼青会为此痛苦,那种感觉简直比窒息还要难以忍受。
师幼青不出声了。
金色夕阳透过林叶缝隙落在他脸上,师幼青抬起一只手,撑着脸叹了口气:“我小时候害怕打针,但每次打完针,都不会去回想,你干嘛这样做?”说完,他又将两只细长的胳膊往下一摆,“还好我记起了。”
薄槐一愣,良久后,他突然将人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