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他问过张嘉跟曲爱国,但是两人都沉默不吱声,张嘉最后说了,到了就知道了。
没有时小姐的允许,他不能事先透露。
「将你方才的话再跟他说一遍。」时落对徐大强说。
徐大强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
这一遍说的唾沫横飞,还加上了情绪渲染。
听完,便是长久的沉默。
「运气这东西真能借?」厂长张了张嘴,声音干哑,他用力扣了扣耳朵,不信自己方才听到的。
这太荒谬了。
「能。」回他的是时落。
「我要将运气还给你,你可还要?」时落又问。
老人脸皮抽动了一下。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我都快七十了。」因为这些年过的苦,他还不到七十,却已经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皮肤黝黑,身上伤口更是数不胜数。
「我现在浑身的病,就是把运气还给我,又有什么用呢?」老人浑身力气被抽去了一般,他颓然地倒在地上。
他该恨鲍向春的。
可他现在连恨这种情绪都已经生不出来了。
他想笑。
可过去十几年的流浪让他笑的更像哭。
「凭什么是我?」最后,老人问鲍向春,「凭什么是我啊?」
他这辈子问心无愧,即便后来生意出了问题,他其实可以申请破产,起码还能保一点资产,不至于让自己负债累累,可他拒绝了,他欠人的,哪怕捡垃圾都要还。
现在你们告诉我,我本来不该这样的。
凭什么是我?
这一声问的嘶哑泣血。
无人能回他。
唯有疯女儿小步挪了过去,她似是感受到父亲的痛苦,不再哭闹,只抱着父亲的胳膊,轻轻晃了晃,
时落敛眉,无人看清她的神色。
明旬握着她的手。
张嘉悄悄擦掉眼角的湿润。
就连曲爱国都红了眼。
鲍向春直接道歉,「厂长,对不住,是我鬼迷心窍。」
不管是不是真心悔过,他都得让时落看到他的态度。
厂长不反驳,也不拒绝鲍向春的道歉。
或者说他陷入一种对命运的质疑中。
「你可需要我将运气还给你?」时落再问了一遍。
鲍向春这时不敢说话。
他怕引厂长的反弹。
「我需不需要不重要,我不愿意给鲍向春。」许久,厂长才慢慢说。
他六七十了,即便生活发生再大变化,也只能短暂让他失控,厂长恢复神智,他知道自己对鲍向春还是恨的。
他也恨老天爷对他不公。
「我能让你的女儿恢复神智。」时落知道他最惦记的该是自己的女儿了。
厂长起身,「真的?」
「真的。」
「我可以不要运气,我想让我女儿恢复神智,我这身体撑不了多久了,我不想我女儿下半辈子浑浑噩噩的过。」老人重新燃起了期望。
他牵着女儿的手,朝时落走过去,还没到跟前就要下跪。
张嘉跟曲爱国忙将人扶着。
时落将手覆在女人的额上,女人想挣扎,却在对上时落视线时,停止了动作,她愣愣地看着时落。
时落心下微叹。
这女人受了刺激,三魂七魄无序,只要拨乱反正便可。
将灵力附于掌心,小心试探。
女人脸上开始多了喜怒哀乐。
最后痛哭出声。
时落收回手。
「最近莫要再受刺激了。」时落走到一旁,写下一张药方子,「这药可稳定心神,吃了与她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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