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司机就将两人东西理好,准备送两人去高铁站。
温荧昨晚被他缠了太久,洗漱时还有些打盹儿。
陈烬正扣着襟口钴蓝烤漆的袖扣,跟人讲着电话:“一共八箱,罗列的清单都在里面,不能有任何错漏破损。”
温荧晃着松软的睡裙袖子,埋头埋进他怀中:“什么八箱?”
陈烬揉了把她脑袋,唇边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到了苏州你就知道了。”
年关将近,再过两日便是除夕,他从更衣室来拎来一套崭新的水貂毛袄褂,新中式的浅绯色上下两件式,点点梅红晕染在春雪中,软糯又温婉大方:“今天穿这件?”
“这款叫满庭春,织金宋锦水貂马甲,太太穿上跟古代的千金大小姐似的,真是漂亮。”
佣人笑得合不拢嘴,“夫人的福气在后头呢。”
温荧愣了愣,对这件袄子简直爱不释手,只是这点缀的朱红——也太像囍事将近穿的喜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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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高铁车厢。
陈烬接了好几个工作的电话,温荧大概得知他们明年有个新产品的推出计划,是小型导盲机械仿真机械狗,最近还在测试阶段。
项目名叫“望荧”。
旅途无聊,温荧摸出手机点开乙游偷摸玩了一会,陈烬一边讲着电话,眉间却盯着她的动向,如有冰刀漂浮在黑眸中,隐隐透着几分不悦。
温荧还就真不怕他,正大光明地玩了起来。
下一秒,陈烬腕间一扯,眸光寒冷至极点,吓得温荧一个趔趄,双手攥着他衣襟,才稳住身形。
“继续玩啊?这你的手机,我又不会删。”
陈烬膝盖顶了下她的腿,语气轻嘲,带着气定神闲的强硬占有欲,“偷摸就这么刺激?”
温荧眸光闪烁,摸不准他意思,下巴被攫住。
陈烬迫使她看向他:“躲我?”
温荧心底直打鼓间,手机被他掳走,瘦长冷白的指骨在屏幕上戳滑了半晌,扔了过来。
她看着屏幕上游戏中的id,哑然失语——
「烬的私有」
……他居然没删她游戏。
“玩可以,下次别让我逮到。”
他眉间轻挑,擒过她的身子摁在臂弯,语气危险,“id一辈子不许改。”
……
到了赢尽在苏州的基地分部,陈烬跟着一帮老总实地考察了一下员工的进度,接了两家媒体的采访。
两人在一家百年字号的中餐厅下了馆子,饭后,陈烬领着她见了个苏州眉目温婉颇有资历的媒婆——
“太太,这古时候的婚礼是要三书六礼、三媒六聘的,男方欲与女方结亲,需遣媒妁往太太故居提亲,送礼求婚。 ”
温荧的祖籍就在苏州附近的常州潭县,父母祖辈籍贯都在这边。
她万万没想到,陈烬会搭车陪她去她爷爷奶奶老宅上门提亲。
她爷爷奶奶年纪都很大了,在县城里耕地务农为生,唐铭青居然也在,见了他们更是惊喜连连:“荧荧?你们怎么——”
唐老爷子和老太太也是难掩欣喜,忙不迭给两人倒茶拿甜糕。
“我这次叨扰您二老,是为了求娶荧荧一事而来。”
陈烬不疾不徐从衣襟里掏出一卷正红色的鎏金宣纸婚书,摊开,宣纸上笔走龙蛇着陈岐山遒劲有力的证婚文书。
【婚书
嘉礼初成 天赐良缘
纵他日红尘阡陌 沧海桑田
仍能共赴白首
自不相离
此证
成婚人:陈烬 温荧
癸卯年农历七月廿四】
七月廿四,明年9月8日,黄道吉日,宜嫁娶。
就在这时,随着两辆SUv稳稳停在门口的熄火声,关特助和管家拎着满满好几箱沉甸甸的聘礼下了车。
当盖子逐一揭开,不仅温荧,连唐家二老包括唐铭青都惊呆了。
足足两箱货真价实的黄金,两千多两;两箱金丝棉被、丝绸衾枕;两箱珠宝首饰,翡翠玛瑙玉镯、发簪、耳坠应有尽有,有些甚至是周蕙茹当年陪嫁的绝版;一箱玉器古董;一箱珍藏挂画。
满满当当八箱的聘礼,惊得村头左邻右舍都纷纷探头议论,眼睛都快瞪直了。
“哪家的英杰才俊啊?足足八箱聘礼啊!怪稀!哪家的小囡这么有福气啊?”
“唐家那丫头,居然嫁的这么好,你们看那小伙子,真是一表人才!”
“男方什么来头啊?看着像做生意的,这么年轻就这么有出息啊?”
详列聘礼种类的文书清单长到都记载不下,被卷成厚厚一团,这事想必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村,闹得满城风雨。
礼书越长,说明新娘嫁得越风光,也意味着男方家庭和财力很高。
还未到婚礼,温荧就提前体验了一把风风光光名动全城的滋味。
唐家二老止不住地抹眼泪,唐老爷子将陈烬拉到一边,一双布满皱纹的大掌微微颤抖:“她妈妈打小就不管她,她爸也是个不经事的,她外婆去得早,现在她只有你了。”
“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她。”
陈烬眸色漆黑,蕴含着潮热汹涌的波澜,瞥着蹲在院子里拿狗尾巴草逗狗的小姑娘,眼眶温热:“只要我有,尽我所能,倾我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