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荒芜的草地上,现在整齐的排列着一具一具的尸首。
这些尸首正是独孤派那一百多人的性命。
他们的身上盖着白布。
有的白布上还渗透出了鲜血。
慕容嫣虽然想象过那日是怎样的惨烈景象,可是当她亲眼看到这一具具的尸首时不免震撼。
她惊愕的神情落在独孤烈的眸里是怎样的讽刺,他愤怒的火焰从胸膛中升起,一把掐住慕容嫣的下巴,黑曜的眸蕴着愤怒:“还在装,恩?想来大名鼎鼎的慕容寺卿对这种画面已经习以为常了吧,又或者说,那亲自下令屠杀他们的时候是不是更爽,更痛快,恩?”
慕容嫣下颌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她不卑不亢的看着独孤烈,眸里星光灼灼,毫无虚假之意:“独孤烈,如果我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不信!”独孤烈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
“独孤烈,你觉得我怕死么?”慕容嫣轻笑,流转的眸看着他。
独孤烈半晌不语。
慕容嫣坚强如雪山上的冰凌花,她受伤无数,摸爬滚打,乃是巾帼英雄,乃是女将军般的人物,她又怎会怕死呢?
他的沉默让慕容嫣抖了抖睫毛,继续道:“你觉得我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么?”
独孤烈黑色的瞳仁慢慢的流转,掐着她的力度慢慢变小了,最终他松开了慕容嫣,冷冷道:“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件事的?本宗主给你一次机会。”
慕容嫣白皙的下巴上有红色的指痕,她凝着男子忧伤的侧颜,道:“独孤烈,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当日,影子可真的见到我本人了?”
“影子说,见到了,你骑在马上,拿着你的手牌。”独孤烈道。
“见到我的脸了,是么?”慕容嫣觉得可笑。
独孤烈英朗的眉头一拧:“你戴着斗笠。”
“我戴着斗笠?”慕容嫣嘲讽一笑:“也就是说影子没有看到我的脸,单单凭我寻常的衣裳,我的手牌就断定那是我,对么?”
“独孤烈,我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向光明正大,我不是鼠雀之辈,既然我去了,我就会堂堂正正的射杀你们,不会戴着斗笠把自己藏起来。”慕容嫣绕过去,看着独孤烈黑曜的眸:“我们……虽然分开了,但是你真的不了解我么?我是那样的人么?还是说,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那样的人?”
“你为何不想想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呢?”慕容嫣道。
“你的暗宫遭伏,半夏受伤,引你回去,你的人被杀,犯人们被安全的放回来,这一切足以让你我之间产生很大的矛盾。”慕容嫣慢条斯理的说:“我若是真的派人去了暗宫,我为何不把半夏直接杀了?可半夏呢?却只是受了小小的伤。”
“还有……”慕容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空中的一只鸟上,她拔剑飞了上去将鸟儿一剑刺在地上:“我们大理寺的剑法很容易分辨出来,你可以看看这些尸首和鸟的剑法是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