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三哥,如果我们果真撞见阴神、鬼仙,你认为谁的赢面更大?”
卫似远想也不想道:“当然是我们!”
“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我们来了幽渊,没打算也不会因为害怕而绕道走。既然有人求救,能救一个便是一个。”
卫似远愣了愣,叹气道:“就怕那个人不值得救。”
商嘉禾哼了声道:“哪来那么多弯弯绕,去看看是谁。若是顺眼便救,若看不顺眼,直接打发了就是!”
她晃动身形一马当先,往光柱升起的地方赶去。
卫似远急忙追上苦笑道:“嘉禾公主,不是我见死不救,而是在幽渊中曾经真的有修行之人主动投靠阴神鬼仙,利用通行令牌假意报警求援,实则引诱同伴赶来送死……所为的,仅仅是保住自己的一条狗命!”
陆叶从他的身边疾速超过,声音中透着强大的自信:“这不奇怪。但再多卑劣的人再多荒唐的事,也不能成为我们见死不救的理由。走吧,一起去看看,管他是人是魔!”
于是商嘉禾在前面开道,三人在后面紧随,足足飞出二十多里地,终于遥遥望见报警求助的人。
一个十五六岁的红衣裳女孩儿跪坐在空旷无人的荒野上,怀里抱着一名脸色发黑的老者,正声嘶力竭地呼喊:“来人啊,救救我爷爷!”
那老者浑身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怪声,两只眼睛混浊无光往外冒出诡异的黑气,身上的肌肤宛若鳞片般一块块凝结,双手死死抓住女孩口齿不清地叫道:“杀了我,金瑚……快、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红裳少女又悲又怕,呜呜哭道:“爷爷,你不要吓我。你快点儿好起来啊,你要是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呜呜呜……”
她正哭得伤心,忽听有人说道:“别哭了,让他平躺在地上。”
红裳少女吃了惊,泪眼模糊地抬头就看到有四个陌生的青年男女站在自己的跟前,说话的是位异常美丽神气的少女。
正在她诧异分神之际,怀中的老者突然一声狂吼眼冒异光,挣脱红裳少女的胳膊就想跳起来。
红裳少女急忙按住他,叫道:“爷爷,再忍一忍!有人救你来了,马上就好!”
但面前的四个青年男女也太不像身怀绝学的世外高人了,红裳少女心里边隐隐有些失望。
陆叶对红裳少女的神情变化了然于心,微笑道:“他是被阴煞氤氲腐蚀了元神?”
红裳少女点头道:“几天前我们遇到了一群阴物,爷爷带着我逃的时候背上捱了一爪,不想身上带的‘祛阴还阳膏’不见效。我们想回黄泉关求救,可……啊,爷爷别动!”
“老伯,张开嘴把这个吞下去。”
陆叶屈指轻弹一滴晶莹的杨枝玉露悬浮在了空中。混沌空间令这滴杨枝玉露的外形拉长弯曲,好似一条蜷起的小米虫。
“这是?”红裳少女诧异地看着空中飘浮着的杨枝玉露有些犹豫。
那老者却抬身张嘴二话不说将杨枝玉露一口吞下,登时感到仿似有一股火油灌进了身体,大叫一声挣开红裳少女的怀抱,滚落在地发出痛楚的“嗷嗷”呼吼,犹如狼嚎。
“爷爷、爷爷!”红裳少女惶急地扑上去,被老者一脚蹬开。
她脸孔煞白往后摔倒,龙俪煜眼疾手快拽住胳膊,这才没有跌倒。
红裳少女惊怒交集地扑向陆叶:“你到底给我爷爷吃的什么?”说着眼泪又流下来。
卫似远看着陆叶笑,那神情好像在说:“瞧,好心当作驴肝肺吧。”
陆叶不以为意,杨枝玉露是天界圣水,怯除些许阴煞氤氲绰绰有余。只是在幽渊里,这样的纯阳圣水譬如烈火烹油,短时间的剧痛难以避免。
果然,只片刻工夫老者便停止了翻滚哀嚎,变得平静下来。他脸上的黑气消失不见,身上的鳞片状肌肤也渐渐软化恢复正常。
红裳少女如释负重,放开抓紧陆叶的手,红着脸嗫嚅道:“对不起,我、我错怪了你。”
陆叶安慰道:“没关系,最多还有半柱香,你爷爷就能彻底清醒过来。不过,他伤了元气需要静养。幽渊恐不适合,还是尽早回返人间为妥。”
红裳少女谢过,赧然道:“我叫金瑚,我爷爷是甘州隗火门的长老金粲。公子救命之恩我们祖孙没齿难忘。”
“我姓陆,陆寻!”
卫似远问道:“金姑娘,听说隗火门在甘州魔道上也算得赫赫有名,你们祖孙为何要跑来幽渊冒险?”
金瑚神色一黯道:“我爷爷得罪了一个极厉害的仇家。那人投靠了魔教,扬言要将隗火门踏平。我爷爷怕牵累隗火门,便带着我爹娘和我躲进了幽渊。哪知道几年前一场乱流风暴将我爹娘卷走,只剩下我们爷孙俩相依为命。”
忽听老者嗓音略微嘶哑道:“陆公子,多谢救命之恩,却不知方才我服食的是何灵药?功效之神奇,老朽委实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