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清沐随意挥挥手让属下办事利落些。
苏义见他真敢赶他,猛然有点不适应,孙清沐死板不假但脾气一直很好,谁捅两下也不恼火,现在是怎么了,还是说有了官职后,终于把他自己当个人了。
苏义被扔出来,不悦的抖抖乱了的衣服,望着灯光如旧的帐篷,皱着眉思索着孙清沐的态度,他不喜欢孙清沐,不单是因为此人跟欧阳逆羽不清不楚,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才识一般,太子现在明显喜欢给他出主意的人,以孙清沐的所学……苏义不禁眉头皱的更紧了,望着一望无际的黑幕,苏义恍惚觉的他身上的优势在慢慢的变淡,最终他会不会如万千消失在后宫的男人一样,找不到来过的痕迹。
苏义不甘心,他牺牲了这么多,不是为了被太子嫌弃,至少他是最甘愿伺候太子的一个,凭这一点他就可以跟他们一争!
月色渐渐淡去,独落枝头的飞禽打了个盹后惊慌的振翅飞走,天边柳树白的亮光亮起,渐渐照亮了满地狼藉,队伍重新拔寨上路。
疫情的控制并不理想,孙清沐分离了患者区域,留下三名太医坐镇,隔离区随时预防疫情,健康些的人们被严禁看管,不准探视亲人,不准掩埋。
三名太医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毕竟是大夫,所以人群并没有太大的骚扰,有条不紊的分离开,温饱又成了这批城外流民最大的问题,他们被勒令不准进城,东城那边知道这里有疫情更是不准他们靠近,如今这些人只能瑟缩在一角吃着禁军们所剩不多的粮食,暂且听他们管制。
但死伤人数过多,成堆成堆的人还来不及火化又多了死难的同胞,孙清沐望着越聚越多的难民,越来越觉的棘手,四周的人们知道这里发粮纷纷往这里聚拢,但这里是疫情区,实在不是好事。
孙清沐垂手无力,以往在他心中尚存美好的焰国,如今只剩所见的瘦骨嶙峋,往日祖国的大好河山,现在不过是光秃秃随时可以因为一场大雨爆发泥土灾害的恶兽,即便是被风雪掩盖的那些山脉,多是阻塞往来的屏障。
孙清沐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无力,似乎所有以前学过的知识,刻在脑子里的内容远比现实让他不安惶恐,原来这就是他的国度,在他shen吟于六年之中的‘苦难’生活时,比他更苦难的人们奋力的活着,他们宁愿有动人的姿色,宁愿有可供别人差遣的用处,只求换来一顿温饱。
如果随太子出盛都的那一刻他还觉的太子欠他什么,时至今日,太子欠不欠他重要吗,不过是一具皮囊,重不过生活在焰国土地上挣扎的人们、重不过和片河山的千疮百孔。
赵太医走过来道:“大人,药物不够了。”赵太医看眼排在帐外等候救治的人们,无奈的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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