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启怀堂的那短暂一面,就像是当初听见瑛寒这个名字的时候那样,她轻易地就认出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母亲。她终于知道了,自己母亲是个什么模样。一身淡淡的月白衣衫,长发披散,那美丽叫人分辨不出年纪。她终于知道,原来自己的母亲,像的是怀慕哥哥的母妃,那个自己完全没有记忆的第一位养母。
她热切地想要让那个人看见自己,可是却似乎只是徒劳。顾盼之间,那个人似乎是在看见了自己,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放在眼中。还未等她回过神来,那个人就又消失不见了。
那是她的母亲。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却又决然地转身离去了。再往后,就是青罗来给自己传话。就像自己预料过的那样,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着自己,只是她却并不曾知道,这样孤单而又任性地长大的自己,从来不畏惧什么人言如沸。她只是想要在这个自己摹画了多年的人的身边,哪怕多一天,也是好的。
只是这样的愿望,也到底落了空。她没什么话好说,知道说什么也是无用。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就像是盈枝院的那两句诗,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等到这个王府里的人都四散而去,走的走,死的死,她仍然守着这样的孤清。
而润玉的身世,自己其实并没有细问。不消细问,也该知道和自己的人生,又是两种不同的样子,只有那么一句,落在了自己的心里。也许这个流落辗转的丫头,也曾经和自己一样,拼凑过一个人的面容,想象过一个人的模样。那时候她对自己的那一个笑,也是因为就算是痛哭流泪,也挽不回注定的失去。自己从不过问王府中的事情,今日电光火石之间的惊疑和怜悯,是唯一的一次。
砚香和怀蕊默默坐了一时,怀蕊正要走,却见月洞门里忽然闪进来一个人,站在那里笑道,“原来是姑娘来了,姑娘可有些日子不曾来这里吃茶了。”
此时进来的那个人,便是润玉。砚香不想她此时忽然又到了眼前,倒不知说什么好了,怀蕊却神情平静,微笑着对润玉招手儿道,“你过来坐。”
润玉神情倒也坦荡,不见有什么古怪,一径走过来,坐在砚香身边笑道,“姑娘这些日子身子可好?自来了王妃这里事忙,我也许久不曾见姑娘了。”
怀蕊笑而不语,砚香却指着润玉道,“自己四处闲逛贪玩,还说王妃的不是。”
润玉也笑起来,只道,“我也不是一味贪玩,早上起来折了几枝杜鹃花儿插瓶,还说给姑娘那里送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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