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我很少来乡中学。
苏西人对于男女间的情事向来持开明的态度,比如有哪家的媳妇与别人家的男人苟且了,乡人们大都报以一笑了之,在他们来说,男女间的事,就与穿衣吃饭一样,是少不得的。至于穿的是不是自己的衣,吃的是不是自己的饭,就要看个人的能力了。
在苏西乡,有两个人是许多妇人的"qing ren"。一个是杀猪的张屠夫,长得满脸横肉,三大五粗,一身的蛮力,一个人能把一头两百斤的猪摁在地上,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张屠夫是世袭的祖业,三代以上就操此业,传到他这一代,更是把猪杀得出神入化,猪杀得多了,人就满身杀气,不但猪看到他不敢哼一声,就是人看到他,也会远远的避开。
张屠夫终年一身油腻,一双蒲扇大的手弄起猪肠子来,倒是如小媳妇的巧手一般,上下翻飞,行云流水。张屠夫看上的女人,一般女人的丈夫不敢做声。只要被张屠夫看上,这家子从此就不会缺少荤腥,猪下水有的吃,等到水到渠成,张屠户睡了女人后,大蒲扇的手往往会点出一些钞票,甩在女人的肚皮上。
但凡是张屠夫点出钞票的女人,以后他就会绝足不再来。
张屠夫睡女人的事,在苏西乡老少皆知。但张屠夫有个原则,只睡家里养猪的女人。家里不养猪的女人,即便是天姿国色,张屠夫也不会动心。按照张屠夫的说法,哪是因为缘分不到。连猪都不养的女人,怎么会看上他这个长得像猪一样的男人。
还有一个就是乡政府畜牧站的骟鸡骟猪匠,苏西乡的人把他叫阉鸡杨。
阉鸡杨也是祖传的手艺,又在正规的农校学了一年,经他手阉出来的鸡,绝对没有一只水鸡公。所谓水鸡公,就是阉匠没有割尽公鸡的睾丸,残留一丁点的东西在身体里,做不得公鸡的事,却学着公鸡打鸣的鸡。就好像过去宫里的一些太监,去势的时候老太监手下留情,到最后也行不得男女之事,但更比男人骚得紧。
阉鸡杨人长得清秀,一双手更是比女人来的细腻纤巧,更兼着阉鸡杨嘴巧,就惹得苏西乡的女人心痒痒的不可抑制,往往是女人倒贴着阉鸡杨。每年开春过后,家家的鸡都要阉了,女人们就会早早来乡政府排队预约。苏西乡就阉鸡杨一个人会此手艺,早些年县里派来老阉鸡人,终究架不住终年没一个人请而黯然打道回府。
吃独食的阉鸡杨也有个原则,但凡是张屠夫染指过的女人,即便是天仙般的容貌,阉鸡杨也绝不心动。
当然,张屠夫和阉鸡杨的故事,只在民间流传,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们把女人压在床上。
苏西乡的女人,出嫁前很讲究,必须要走媒人这道关。没有媒人的婚姻,大家都会看不起,背后嚼舌根子的人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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