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夏天和秋天渐渐过去,太液池边的垂柳绿了又枯萎,荷花开了又谢了,贵妃并没有为太和公主挑选到更合意的驸马人选,且公主自己也并不愿意嫁人,因此公主的婚事也就渐渐地搁置下来了。
掖庭宫那边为太子甄选的秀女们都已经准备好,在学习了数月的宫规和礼仪之后,被送进了东宫。
贵妃见过那一批秀女,容貌上几乎个个都无可挑剔。从掖庭宫那边传来的消息也表明,这一批的秀女性情也算是不错的。掖庭宫的老太监喜滋滋地向贵妃回禀,他从德宗皇帝初登基的时候就开始训练秀女,这一批无论是模样还是性情,恐怕都是他见过的最好的。
陛下亲自下旨,在这六位佳人中册封了两位良媛、两位昭训、两位充容,并择日册封。
贵妃等了一个多月,却也并没有听说太子偏宠哪位侧妃。甚至于,从东宫传过来的消息表明,太子除了册封那日喝醉了酒进了一位吴昭训的屋子过夜,几乎一直都待在崇仁殿,不曾进过后院。
但他也不曾再试图同落落见面或者联络。
落落一直都住在蓬莱殿的偏殿,甚至于来蓬莱殿问安,太子也只不过是隔三差五的的来一次,并无任何异样。
冬天再一次如期而至,宫里的冬衣都开始着手置办,待蓬莱殿的新衣制好以后,尚服局的典衣杜秋亲自上了门。
念云见了她,笑一笑,“杜秋,你现在越发忙了,这些闲事,何须亲自过来?”
杜秋低头向她福一福身,“娘娘,杜秋所为,未必是闲事。”
念云扶她起来,屏退左右,问道:“宫中可又有什么异常了么?”
杜秋垂着眸子,迟疑了片刻,却始终都未答话。念云等了一会儿,又道:“你既然来了,何必吞吞吐吐,直说便是。”
杜秋道:“若是同东宫有关,娘娘可会怨杜秋多事?”
念云捧着茶杯的手停滞了一瞬,原本打算送到嘴边,却好似忽然忘记了要做什么,停在了空中。
良久,她将茶杯在桌上轻轻放下,看向杜秋,“杜秋,本宫知晓你是个最细心谨慎的人,无妨,你直说罢。”
杜秋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放在念云面前,“娘娘,。”
念云拿起来看了一会儿,这只是一张普通的明细单,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她把那明细单放回到桌上,问杜秋:“有什么不对么?”
杜秋摇摇头:“这张明细单同去年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正因为太正常,所以杜秋觉得有些奇怪。据东宫那边的人说,太子殿下这几个月来好似养了些门客,时不时地切磋些武艺,玩些杂耍。”
念云听她说完,眉头便开始拧了起来。
养门客,切磋武艺,练杂耍?恒儿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的爱好,从前请师父教习武艺的时候,他也没见多用功,连武艺都不如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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