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查看,并未见到史怀操,一方刺史,肯定不会立于危墙之下。
陈玄烈隐藏在士卒中间,低着头,避免被史怀干认出。
李师泰听见身后动静,回望陈玄烈,目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很快镇定下来,没有多问,朝着对方一叉手:“何以不见史刺史尊容?”
“大胆!”史怀干大喝一声。
几天不见,这厮又趾高气扬起来。
陈玄烈让叔父陈奉礼带着贾安靠近李师泰,亲兵们刚要阻拦,但一见是陈奉礼,也就让二人过去了。
只说了几句话,李师泰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陈玄烈一眼。
也不知信了没有。
“再不前来迎接,治你以下犯上之罪!”史怀干仗着人多,气势十足。
“刺史恕罪,你等还不快去迎接刺史?若敢慢待,定斩不饶!”李师泰举手指着陈玄烈一伙人。
陈玄烈一愣,要迎接不是也应该你这个十将上么?怎么就轮到自己这个小喽啰了?
不过瞬间明白李师泰的心思,这是试探自己,也是试探史怀干。
以他谨慎的性格,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来历不明之人说的话。
所有人目光都转了过来。
这时周庠主动挡在前面,将陈玄烈挡在身后。
史怀干的目光也落在周庠身上,没注意到一群人中低着头的陈玄烈。加上夜色深沉,隔着四五十步,很难看清面容。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自己的生杀大权都在李师泰手上,不得不从。
陈玄烈与周庠、王劲锋等十余人上前,右手握紧刀柄,只要靠近十步,十步之内,他就有把握故技重施将他生擒。
朝身边的周庠、王劲锋暗使眼色。
两人也都是老卒,心意相通,缓缓点头。
三十步、二十步、二十五步……
陈玄烈全身绷紧,热血上涌。
就在双方间隔十五步时,史怀干忽然道:“史刺史身体不适,随后赶来,今日天色已晚,无需繁文缛节,我部士卒原来劳顿,借你们营寨休整,你等备些草料、吃食。”
一边说还一边往后退。
身边几骑前趋几步,将史怀干挡在后面。
陈玄烈心中一叹,唯一的机会也没了。
吃一堑长一智,这厮倒是学聪明了。
如此一来,陈玄烈几人夹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对方要求入营,也没安什么好心,他们一千余众,忠武军只有八百人,如果这时候贼人来袭,就是里应外合之举。
但李师泰并没有推辞,“原来如此,快请快请。”
陈玄烈回头,看到李师泰一脸和善的脸,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泾原军入营,岂不是引狼入室?
“甚好、甚好。”史怀干朝右边挥了挥手。
一队身穿皮甲的步卒提着刀矛列队向前,走向陈玄烈几人。
锋利的刀矛反射着火光,肃杀之气仿佛要撕开黑夜一般。
双方似乎都在试探着对方的耐心。
李师泰镇定自若的站在营前,饶有兴趣的望着陈玄烈几人。
“五郎。”周庠手按刀柄,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直接出手,两边打起来,对方的阴谋也就不攻自破了。
但这么做吃力不讨好。
泾原军目前还是友军,自己冒然动手,就是兵变、叛乱,非但史怀操会弄死自己,李可封也不会手下留情。
陈玄烈深吸一口气,“不可妄动!”
不见兔子不撒鹰。
人在关键时候一定要沉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