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潜身边必然护卫重重,刀剑目标太大,根本近不了身。
陈玄烈挑来挑去,最终选了一把匕首。
陈玄进与田师望各揣了一把短刀,换了一身流民的破衣烂衫,三人一大早就直奔节度使牙府而去。
路上总感觉有人跟着,一回头,人群熙熙攘攘,分辨不出谁是跟踪者。
每个私盐贩子身边都聚集了一群亡命之徒,王建肯定也是如此,加上韩建和李师泰,手上掌握的势力比自己强太多。
韩家在魏晋时也是颍川大族之一。
“哎哟,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钱袋?”一身穿皂白圆领袍的汉子在街道中间破口大骂,引起了不少路人的围观。
许州吸收了数万流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陈玄烈入城时也遇上了贼人偷窃闹事,监门吏才放他入城。
一个人心思乱的年代,牛鬼蛇神必然泛滥成灾。
三人无暇多顾,匆匆赶路,到了节度使牙府,不由整個人愣住了。
只见牙府前跪着一排人,有戴着抹额的军士,有穿儒袍的文人,一排甲士提着斩马大刀立在身后,牙府两厢还有二十多名弓弩手。
台阶之下人山人海,挤都挤不进去,连周围树上、墙上都挤满了人。
陈玄烈抬头望了望天,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感觉自从回返许州后就诸事不顺。
节度使牙府防备如此森严,还怎么劫持?
“你挤个鸟!”陈玄烈正火大的时候,几人从身边钻来钻去的,不禁破口大骂。
“哟,这位壮士原谅则个,小老儿一时心急。”老头儿满脸皱皮仿佛哈巴狗一样,一脸苦相。
“滚远些!”天热人多,陈玄烈不禁有些烦躁。
咚咚咚……
牙府前的登闻鼓敲了起来,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起来。
府中数人簇拥着一人出门,此人身穿深紫圆领袍,腰缠金玉带,右腰上悬着金鱼袋。
整个忠武镇能穿紫衣配金鱼袋者,只能是忠武军节度使崔安潜。
陈玄烈仔细打量此人,就像猎人在打量自己的猎物一般。
不愧是大唐顶级门阀出身,相貌堂堂,虽一身富贵,却面若寒霜,两眼带着一股杀气。
“尔等受朝廷重托,享百姓供奉,却贪赃枉法,欺男霸女,强夺民宅民田,治罪否?”说话声音不大,但气势十足。
跪着的人磕头如捣蒜,“节帅饶命,我等再也不敢了。”
“饶命?你等作奸犯科之时,可曾想过饶过那些被欺压之人?草贼猖獗至斯,关东人心尽去,皆因尔等,今罪状确凿,按军法,斩!”
一个杀气腾腾的“斩”字响彻全场。
后排的甲士双手扬起斩马大刀,奋力挥下,寒光一闪,一团血雾在牙府前爆开。
十几个人头顺着台阶缓缓滚下。
“好!”周围围观之人也不顾是非对错,纷纷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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