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烈接过一支长槊,便率骑兵一起追杀草贼去了。
沿路上到处都是惨嚎声。
曾元裕出手时机、方位,都拿捏的恰到好处,从这一点上看,他比宋威强了太多。
一路跟在贼军后面掩杀。
陈玄烈率骑兵跟在后面,贼军气势已泄,几无战意,只顾仓皇逃命。
只要不挡自己的道,陈玄烈一概不管,只追杀那些身穿铁甲之人。
不过天色逐渐昏暗下来。
虽有火把,但骑兵速度终究快不起来,士卒们厮杀了几個时辰,皆疲惫不堪。
人纵然还有斗志,但战马已然不堪驱使。
正决定休整一番时,忽听见南面一阵盔甲铿锵声,约莫两百人左右,陈玄烈顿时精神一振,草贼中能穿铁甲者,肯定不是寻常人。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士卒们也渐渐兴奋起来。
南面亮起淡淡的火光,骂声隐隐传来。
听口音还是许州附近的,陈玄烈一阵失望,原来是忠武军。
贼军溃逃,追杀的肯定不只自己一路。
待火光靠近,陈玄烈发现几张熟悉的脸,竟然是王建、韩建、晋晖等人。
不是冤家不聚头。
对方也极为警觉,发现了陈玄烈所部。
王建愣了一下,然后豪爽一笑,“果然英雄所见略同,五郎不如你我合力追杀王仙芝如何?”
跟他混在一起,被怎么卖的都不知道。
“多谢王八兄好意,你我非同路之人,还是分道扬镳为妙。”陈玄烈暗思如果安仁义在此,大可一箭了结了他。
韩建冷哼一声,“不识抬举。”
田师侃勃然大怒,“呸,你算什么东西?”
陈玄烈身边聚集的势力,已经不弱于王建。
唯一的差距就是大腿,田令孜一家独大、只手遮天。
韩建一脸怒色,手按刀柄,却被王建拦住了,“也罢,看来五郎对某误会颇深,那就各走各的道如何?”
他有两百多步甲,自己这边一百六十余骑兵。
但夜色中骑兵并无多少优势,而且也没跑动起来,基本没有弄死他的机会。
王建、韩建两人战力颇强,而自己身边就田师侃、华洪两人,头号猛人李师泰不在身边。
陈玄烈收敛眼中寒光,既然不能一击致命,那就最好不要出手,“王八兄所言甚是。”
两路人马警惕的望着彼此。
王建带着一行人渐渐走远。
一晚上,遇到不少熟人,王建之后是鹿晏弘,之后是周岌的决锋都,再后面是张贯的人马。
与陈玄烈一样心思的人太多。
都指望在这场平贼大战中捞足功劳。
其他诸镇人马也疯了一样,以前缩手缩脚,现在一个个变成了饿狼,咬着溃军不放。
一路从申州杀到黄州,又从黄州杀到蕲州。
沿途尸山血海。
不少无辜村落受到了牵连,官军对待他们跟草贼一般无二,也是烧杀掳掠,当成草贼报功……
竞争实在激烈,追了十余天,陈玄烈一条大鱼都没捉到。
士卒一个个累的够呛。
看来王仙芝不是什么人都能杀的。
一天后,各种消息传遍追杀各军,曾元裕斩王仙芝于黄梅县,首级已被取走送往长安请功。
此战共斩杀草贼五万有余,残部一部分南下浙东,一部分由草贼头目尚让北上与黄巢汇合于亳州。
“万胜!”士卒们欢呼起来。
虽然没能斩杀黄巢,但终究还是能归还故土,与家人团聚。
不过陈玄烈没有这么乐观。
王仙芝只是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