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娥点头,刘崇龟若有所思,片刻后,道:“过几日,你使人去告诉扶风,说为父有意,死后葬在西川,留个身后名。”
刘月娥微怔,道:“西川是凤翔军地盘。”
刘崇龟轻语:“李茂贞匹夫,西川早晚会被扶风夺取,你的大兄行事保守,不适合久任象州,日后若是能够任职成都尹,或许能够富贵数代。”
“父亲是为大兄谋福,女儿会使人去说。”刘月娥回答。
刘崇龟轻语:“任何时候,都不要直白讨官,会让上位者反感,更要严厉约束亲族莫要胡作非为,听到任何胡作非为的风声都不能忽视,一定要使人严查,属实就要大义灭亲,绝不姑息。”
“女儿谨记。”刘月娥回应。
刘崇龟问道:“扶风的统治,有什么变动吗?”
刘月娥说了阆风府和置立庐陵节度使的事情,也说了韦扶风打算起用十个宦官,控制岭南和福建的商业,收管盐利调控。
刘崇龟听了若有所思,片刻后吩咐取来文房四宝,撑着病体给韦扶风书信一封,然后让刘月娥使人送走。
途中的韦扶风,接到书信,信中警告韦扶风,野心的武将是恶虎,野心的宦官是豺狼,一旦失控,恶虎为外患,豺狼为内患。
中唐以降,宦官决策皇帝即位,祸乱甚于武将之害。
宦官可以用,但必须分而治之,忌讳形成一个头领的群体。
十个宦官最好地位相当,互不统属,择愚钝者留于中枢,机敏者外任,防范机敏者野心膨胀,篡夺中枢权柄。
中枢的卫士,最好不要赋予宦官统领。
下面还简略说了如何控制盐利,提出一种盐引的策略。
韦扶风看了信,沉思片刻,忽然吩咐回转象州。
回到象州州衙,韦扶风与刘崇龟做了一番深谈,刘崇龟为官多年,曾任职度支判官,户部侍郎。
所谓术有专攻,官场财赋利弊一清二楚,使得韦扶风垄断商业的计划,获得了完善。
最后,刘崇龟提起了成都昭觉寺,有意死后能够葬在昭觉寺附近。
昭觉寺有他所写的昭觉寺碑,是他的人生一次传世荣耀。
韦扶风听了道:“日后若是能够夺取西川,岳父大人能够葬去成都,西川未获之前,不宜让大兄涉危。”
刘崇龟点头,道:“扶风,所谓有备而战,你不觉得关内有可能发生大战吗?”
韦扶风愣怔,想了一下,道:“请岳父大人指教。”
刘崇龟道:“依据正纪所说,王行渝在鄜州夺城失败,气急败坏的不断威胁压迫朝廷,王行渝那类武夫暴虐,吃不得亏,做事情武断不可理喻,而关内发生的一切,源头是河中府继承,而韩建进军河中府未能成功。”
“岳父大人的意思,王行渝或许与韩建联合,进攻鄜州或河中府。”韦扶风说道。
刘崇龟点头,道:“吾认为关内三镇或许联合,届时李茂贞必定抽调西川军力。”
韦扶风温和道:“岳父大人,小婿夺取朔方至今,能够不被王行渝侵夺,主要是河东军虎皮震慑,关内三镇不敢挑衅河东军。”
刘崇龟道:“那为何韩建胆敢进兵河中府?”
韦扶风愣怔,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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