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进来行礼。
“下官先前哨探,遇辽军五十余斥候追杀我军斥候,下官杀敌三十余人。”
“辽军如何?”
“辽军敢战,悍不畏死。”
黄春辉看看廖劲,“还是那个北辽,还是如此凶悍。当年若非武帝逆袭,大唐的北方将会处处烽烟。如今想来,长安那些人催促老夫出战,也是担心这样的北辽再度成为大唐祸害。”
“只是时机不对。”
廖劲有些不满,“朝中给了南疆太多支持,可南疆有什么?南周不敢明目张胆侵袭大唐,那些部族零敲碎打的打烂就是了。北辽才是大唐的威胁。”
黄春辉揉揉眉心,嘟囔着。
“许多人,把国与家混在了一起。”
北疆如今的境遇不是大唐的战略,而是某些人的摧动。
廖劲说道:“此次粮草一动,对面的北辽定然有察觉,不过从宁兴调集人马需要时日,咱们要趁早动手。”
黄春辉点头,“赫连峰这几年频频令人袭扰北疆,有许多考量在里面。不过万般谋划,终归还得用实力来说话。”
杨玄不禁点头。
廖劲看着他,“你有话说?”
杨玄只是个小虾米,大佬不开口,他没有说话的资格。
“下官想到了一个词……刀枪即是正义。”
黄春辉看了他一眼,“倒也有趣。”
杨玄告退。
他去寻到了刘擎。
刘擎在喝茶。
“这大概是最后一日安宁了。”
刘擎指指对面的茶杯,杨玄谢了,举杯就唇,想着先前黄春辉和廖劲的话。
此次出击黄春辉看来是被迫,廖劲支持用突袭的手法,迅速解决问题,堵住朝中的嘴。
刘擎见他在思索也不管,喝完茶水后,才问道;“觉着如何?”
“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
“老夫也有一些。”
“使君老于战阵,说笑了。”
“不是说笑。”刘擎干咳一声,“此战最要紧的便是谋划。中丞的眼袋又大了些,可见为此操劳太过。北辽会如何应对,赫连峰可会起大军来决战,何时大军能到……大军出动,任何一个决策都可能导致大胜或是大败,为将者,要谨慎。”
“是。”
杨玄觉得老刘对自己真心不错。
“此次老夫领左虞侯军五千人,在大军左翼。老夫想告诉你,北辽的凶悍不是三大部所能比拟,谨慎些。”
“是。”
杨玄觉得老刘越发的慈祥了。
“滚吧。”
所有的慈爱最后都难免变成凶神恶煞。
杨玄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召集人议事。
“此战是被逼而战,北辽会如何应对很难揣测。”老贼手中握着一卷兵书,最近他觉得自己正处于瓶颈期,需要一次契机来突破。
“郎君,北辽以往渴求一战而不得,此战怕是会倾力而出。”南贺显得更专业。
“中丞说长安的人大概是害怕北辽重现当年的强大,所以逼迫北疆出兵。”杨玄觉着这话有些安慰人的意思,“上次一家四姓谋划张楚茂接任北疆节度使事败,灰头土脸不说,张楚茂此后数年只能蛰伏,代价不小。”
“难道他们还能为了私利逼迫黄中丞出兵?”老贼看了看杨玄和南贺。
“皇帝和一家四姓暗中时常交手,那群人能干出什么事来我一点都不奇怪。”南贺说道。
“关键黄中丞是站哪边的。”老贼发现了问题的核心。
黄春辉……杨玄仔细回想,“上次张楚茂逼宫时,是廖副使出手作证。”
“那便是自成一派。”南贺也回想了一下,“黄中丞是一步步走上去了,出身也简单,这样的人能做到北疆节度使,可为我辈楷模。”
杨玄不知道黄春辉背后是否有人,但他知晓一件事,黄春辉在,对他好处颇多。
“都各自去准备吧。”
杨玄赶走了他们,坐在窗下,良久才开始写信。
信是给赵三福和周宁的,内里基本上是报喜不报忧。
至于战事,此刻万万不能提及。
写好信,他出去交给老贼。
“咦!老贼你也写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