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了多久,大唐内部就会生出无数乱子来,李泌会什么?制衡罢了。他能制衡上层,可百姓呢?百姓在他的眼中大概是畜生吧,只要能缴纳赋税,能服役的便是好畜生,不能的便是刁民!”
年胥难得如此尖刻,“可天下大乱,必然是从地方开始,李泌忽视这一点,以后注定会倒霉。他倒霉,大唐难道还能独善其身?如此,便是我南周的机会。”
他回身,“越王在南疆,咱们的人要悄然接近,试探他的态度。若是妥当,那就给他支持。”
谢引弓一怔,“陛下,那毕竟是大唐的皇子,岂会与南周联手?”
“你这个憨货!”
年胥笑了笑,“从李元开始,你看看李氏皇子。李泌就是个眼中只有自己的,太子不知廉耻,卫王据闻残暴,越王说是怯弱,李氏这一脉都是自私到了极致之人。在越王的眼中,估摸着只有长安的那个位置,为此他能与厉鬼为友。”
“陛下英明。”
“还有,密谍要在南疆寻找那些异族大将,伺机靠拢。只需等待时机到来,咱们给些钱粮兵器,他们难道还甘心为唐人效命?”
年胥回身,心情极为愉悦,“朕不知其它,只知晓不是一族的人,难免心思不在一起。太平盛世时自然能压下一切。可国势一旦衰微,不是一族的,他们的心思会在何处?自然是一心只为自己。”
“陛下英明。”
“李泌那个蠢货,国势渐渐衰微之际,还敢重用番将,迟早会被反噬!”
一个女官缓步而来。
年胥干咳一声,“可是皇后有事?”
女官福身,“皇后问,公主的亲事怎么办?”
年胥捂额,“朕头疼欲裂,此事让她去想。”
女官似乎见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从容的道:“皇后说陛下定然会说头疼欲裂……她知晓陛下不舍公主,可女大当嫁。此刻不寻好驸马,就怕以后寻不到了。”
年胥长吁短叹,一扫先前的睿智。
“此事……朕再想想。”
……
同样在南周,杨略就没有赏荷花的兴致。
数百少年正在策马冲杀。
山脚下,马蹄声轰隆。
幸而这里远离人居,加上山中周旋的地方多,这才没有被发现。
杨略站在外面,手中拿着一封信。
“将军!”副手雷标猴急的踮脚想看看书信的内容。
杨略看完了,眉间多了些喜色,“三大部你可知晓?”
雷标点头,“北疆面临的便是北辽与三大部,下官自然知晓。”
“郎君在太平步步为营,麾下太平军两千余将士,如今都是精锐,直面瓦谢大军依旧不惧。”
“那……若是郎君能执掌陈州呢?岂不是……”
“郎君还在太平炼铁,打造兵器,县中还准备弄县学。军队在手,还得培养自己的人才,小小的太平县,却成了讨逆要地。”
雷标终于得了书信,他仔细看完,“将军,那些人竟然说郎君是伪帝贵妃的人。”
“虚与委蛇罢了,伪帝的贱人,也配!”杨略眼中多了轻蔑之色,“强夺儿媳为妃,青史斑斑,此后定然沦为丑闻,遗臭万年。”
“可那个谁……伪帝的小崽子竟然在郎君的身边,还有梁王家的小崽子,这……”
杨略的眼中多了狂热之色,“陛下的血脉岂是庸人?郎君在乡下多年。当年他出元州时,我还记得他的模样,分明就是个懵懵懂懂的少年。可这才多久,郎君就大变了。你看看伪帝的血脉,蛇鼠一窝。再看看陛下的血脉,哈哈哈哈!”
雷标说道:“陛下还有两个孩子在长安。”
那两个活的和鹌鹑似的。
“咳咳!”杨略淡淡的道:“大概陛下的英明神武都到了郎君那里吧,两位郎君就显得平庸了些。”
全是你一张嘴在说……
杨略看他神色不对,就轻哼一声。
“是,将军说得对,郎君英明。”
雷标知晓杨略最大的软肋就是郎君,但凡谁敢说郎君的坏话,或是质疑郎君,这位将军的怒火就会喷薄而出。
惹不起,惹不起!
雷标指指那些少年,“此次咱们悄然从大唐南疆弄来了这些少年操练,将军是想打家劫舍,还是攻城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