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此人据闻老迈不堪,可此战用兵却老辣中不乏犀利,判断精准,隐忍之极。陈方利他们不忿,建言派个使者去以势压人。这等玩闹般的举动朕知晓无法调动黄春辉,只是没想到陈州竟然也不动,有趣,陈州刺史如何?”
陈方利是北院大王,是赫连峰的心腹。
“陈州刺史刘擎,此人原先脾气不好,得罪了上官,被赶到了北疆来。此人在陈州稳扎稳打,上次北疆之战中,刘擎领陈州军突袭我军右翼,打的颇为坚韧。”
“如此,也算是个人才。”赫连峰笑了笑,“北疆若是无这些人才,早已被朕的铁骑扫入尘埃。可有趣的是,北疆竟然是大唐的官员流放地。那些被赶到北疆的官员却是大唐最出色的人才。”
赫连红默然。
赫连峰笑道:“也就是说,大唐的人才在官场不受欢迎。”
赫连红轻声道:“此乃败亡之兆。”
“当人才被驱赶时,说明大唐的官场已被那些庸碌之辈把持。此等人别的不会,最擅长的便是党同伐异。”
赫连红说道:“那大辽当起大军攻伐。”
赫连峰摇头,叹息道:“可宣德帝和武皇留下了太多人才,那些人才一直在拖着这个大唐前行。”
“那些人也在渐渐变老了。”
“是啊!”赫连峰眉间多了凛然,“朕领数十万铁骑枕戈待旦,只待大唐衰微,便倾力一击。”
他进了殿内,声音回荡着。
“李泌,朕翻掌可灭!”
赫连红微微欠身,“陛下英武!”
回过身,她看了一眼南方,眼中多了讥诮之色。
李泌父子接手大唐后,大唐的渐渐衰弱谁都看得见。哪怕是刚开始也曾数度报捷,但作为鹰卫统领,赫连红知晓大唐内部早已千疮百孔,只等有人从内部推一把,把这个大房子推倒。面对如此险境,李泌却耽于享乐,堪称是败家子。
出了皇宫,外面有鹰卫在等候。
“统领。”
“何事?”
“瓦谢灭了。”
“嗯!说清楚。”
“太平军出击,击破瓦谢大军,华卓身死。”
“唐军多少人?”赫连红问道。
“两千余人。”
“瓦谢部多少人?”
“接近两万。”
赫连红深吸一口气,“谁指挥,可是刘擎?”
“不,是杨玄。”
“杨玄是谁?”
“陈州司马……前任太平县县令。”
……
深秋的长安下了一场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呐!”
辛全在生火。
先引燃柴火,接着加木炭。火焰从木炭的缝隙中,跟随着烟气一起冲了出来,辛全嗅着这股味道,惬意的道:“就是这个味。”
把小锅子架上去,加水,听着炭火炸裂的声音,辛全无思无虑。
“见过赵主事。”
“赵主事看着精神抖擞啊!”
“赵主事请。”
赵三福左手按着刀柄,眯眼颔首,大步而来。
身后,两个桩子紧紧跟随。
到了屋外,赵三福止步摆手,两个桩子拱手后退。
赵三福撩了一下风衣,“主事。”
辛全幽幽的道:“天冷,你来作甚?”
赵三福坐下,伸手在小锅子上面烤火,“主事,工部有淳于氏的官员淳于合渎职,坐视下属贪腐,以至于河堤坍塌,秋水一泄而出,淹死十余人。”
“报上去即可。”辛全揭开锅盖,看到水沸腾了,就丢了几片姜进去,接着盖上盖子。
赵三福微微低头,“淳于氏最近的名声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