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副使……廖劲?”
“是。”
“廖劲为何亲来?”
“只因我等家族皆是显贵。”
“原来如此。”
耶律喜恍然大悟,把前后的逻辑都自洽了。
“你呢!”他指指陈子茂。
陈子茂正色道:“我家中并无要职,只是亲戚中有不少显贵。”
“那么说……你就无用了?”耶律喜摩挲着马鞭。
陈子茂面色难看。
“看押!”
耶律喜摆摆手,有人把二人押解下去。
麾下将领纷纷拱手道贺。
“详稳拿下了大唐显贵之子,此次算是要出头了。”
“给事中之子,宁兴那边定然会如获至宝。”
“不过不可刑讯,否则生故。”
“外伤容易致死,可以打成内伤啊!”
“如何内伤?”
“用垫子垫在胸口,拿棍子抽打。还有,用棍子抽打身上,注意别打折骨头就是,不会有外伤,死不了。”
“极妙。”
“还能灌粪水。”
“好手段。”
“倒吊着也难受。”
“弄几个丑女进去,这等公子哥定然会哭着求饶。”
“哈哈哈哈!”
大堂上笑声一片。
从三天前归来开始,每一次讯问都给大伙儿找了不少乐子。
……
十三岁的萧景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将军,也就是详稳。
阿娘说他还小,等十五岁后再送去从军,跟随陛下狩猎大唐。
是的,每一个北辽人看向大唐的眼神都是绿油油的,恍如看着一头肥羊。
“阿娘,我去练武了。”
萧景的家是三间土屋,中间的屋子是一家子平日活动的地方,两侧是萧景和父母的卧室。
“早些回来。”
“哦!”
萧景先去了城门处,羡慕的看着那些军士的甲衣和兵器。
军士们也习惯了孩子们羡慕的目光,懒洋洋的靠在墙上歇息。
在大辽,第一等好的职业便是从军,你要说做官,那是上等人才能做的美梦。
从军就不愁吃穿,若是悍勇立下军功,升官发财就在眼前。而且女子也喜欢寻军人成亲。
次一等便是商人,再次一等是牧民和猎人。
萧景的父亲就是猎人,到了秋季是他最繁忙的时候,几日前出门还未回来。
萧景羡慕了一会儿,就在城墙后面练刀。
刀是父亲用木材削制的,有些厚。父亲说要厚些重量才接近真正的长刀,否则以后一旦得了长刀,以前练习的刀法就白费了。
他练的满头大汗,这才准备回去。
“萧景,练完了?”守门的军士也熟悉了这个小子,笑着问道。
“练完了。”萧景昂首挺胸。
“啥时候从军做咱们的上官啊?”有军士取笑。
萧景却认真的道:“最多两年。”
父亲说再等两年,看看十五岁时能否把他送进军中。
“哈哈哈哈!”军士们一阵大笑。
夜色来临,萧景在家中吃了晚饭,有些坐不住。
“阿娘,我出去转转。”
“宵禁呢!”母亲没抬头。
“早就没用了。”萧景得意的道:“好些人晚上都出来玩耍。”
和大唐一样,太平日子过久后,什么禁令都会成为一张废纸。
“早些回来。”
穷人家的孩子都是散养,每日只要两顿饭和睡觉时间在家,其它时候父母懒得管。
萧景一声欢呼就冲出家门,融入了夜色之中。
城中有市场,市场中此刻灯火通明,唯一一家青楼生意火爆的不行。
草原多部族,大辽每年都要清理不少。男子为奴,女子为妓。那些女子会发往各处,或是充为女妓,或是给军士为妻。
还有一等是人犯的女人。
大辽内部斗争的强度比之大唐也不遑多让,每年倒霉蛋不少,男子要么干掉,要么发配。而女眷就惨了,会沦为奴婢或是女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