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自信的让人有些反感。
韩胜说道:“此事可以查到。另外,就在刚到陈州地界时,有人刺杀老夫。”
这事儿杨玄从赫连燕那里知晓了,“若非如此,我也没工夫见你。”
他举起茶杯,这是要结束谈话的意思。
“你的恩怨和我无关。”
韩胜赞道:“使君不是滥好人,如此才能做大事!”
“做什么大事?”
“老夫在长安就知晓使君不少事。使君出身卑微,机缘巧合与王氏结缘,进了国子监就读。出仕后,使君表现的不错,可若非使君救了贵妃,此刻应当还在万年县中挣扎……”
“嗯!”
“使君选了太平县,老夫当时就在想,此人要么是傻子,要么便是有大抱负。等听到使君跟随黄春辉回长安报捷时,老夫心想,这人不是傻子,而是有大抱负。”
“伱说的我有些飘飘然了。”杨玄笑道。
韩胜说道:“使君当初若是留在长安,看似能倚仗贵妃兄妹飞黄腾达,可从此也成了他们兄妹扈从,身不由己,这等人,不过鹰犬罢了,不值当老夫来见。”
傲气十足啊!
“使君来了北疆,这便是破局,随后老夫屡屡听闻使君建功立业,更是疏远了贵妃兄妹。那时候,老夫在想,此人未来不是北疆节度使,便是朝中的重臣。”
有些意思!
杨玄喝了一口茶。
什么顶尖绿茶,他喝着也只是觉得喷香。
都一个味儿。
“使君与一家四姓结仇最让老夫迷惑不解。世家门阀在大唐根深蒂固,此等人家势力磅礴,使君若是有大抱负,为何要与他们结仇?
老夫一直不解,直至听闻使君带着人杀进了洛欧国中,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使君是故作莽撞!”
“一家五姓乃是大唐的毒瘤,若是不能拔出,他们会日日依附在大唐之上吸血。再大的大唐,也经不住这等折腾……”
“想做大事者,必须有所取舍。使君想出将入相,必然要有所建树。打压世家门阀,这是大唐历代帝王都在做的事。”
韩胜又喝了一口茶水来润喉,“好茶!”,他接着说道:“功劳赫赫的臣子少?不少,可为何大部分臣子都默默无名?皆因不懂帝王心思。”
“那你来说说,帝王是什么心思?”
“但凡能出将入相的重臣,手腕心机缺一不可。此等人一旦进了朝堂,弄不好便是帝王的威胁。故而帝王会看此人的立场,看此人的把柄。谁愿意把把柄递给帝王握着,谁,就会先进入朝堂。”
韩胜笑道:“使君得罪了一家四姓,不,一家三姓,这便是递给帝王的把柄。假以时日,使君功劳到了,自然能进入朝中。”
“嗯!还有什么?”
“自然还有。老夫以为使君的谋划颇为完美,可就是忘记了一件事儿。”
“何事?”
韩胜抬眸,平静的道:“如今的帝王……无耻!”
这人……
杨玄干咳一声,“无礼!”
韩胜微笑,“使君说无礼,而不是令人来拿下老夫,可见也是这般想法。”
他叹道:“若是别的帝王,使君如此交出把柄自然是好事。可这位帝王……看看他做了什么?率军杀进宫中,逼迫祖母退位,这是不孝。再次率军杀入宫中,逼迫父亲退位,这是狼子野心。强抢儿媳,这是不知廉耻。丢弃晏城,这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