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你这是遇到难事了?”天气热,太上皇赤果着上半身,正在欣赏歌舞。
皇帝坐下,接过宫人递来的酒杯,却只是沾沾唇。
“北疆黄春辉抗令不遵,有割据之势。”
“黄春辉?”太上皇把玩着白玉酒杯,眉间多了些讥诮之意,“朕还记得他,那是个知晓进退的臣子,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裴九之后便是他,也是他收拾了北疆残局。
当初他若是愿意割据,只需喊一声为裴九报仇,北疆顷刻间便不再属于大唐。
那个时候他不割据,如今垂垂老矣却突然生出了野心,你以为朕是蠢货吗?
逆子,可是你逼人太甚?”
皇帝拿着酒杯的手垂下,“那老狗在北疆阳奉阴违,朕意欲提振南疆来制衡。”
“于是你便想打压北疆?”太上皇沉吟着,良久说道:“打压没错,只是晚了些。北疆直面北辽,节度使权力大,黄春辉定然准备好了接班人,那人可及他?”
“差远了。”
“那你为何不下狠手?”太上皇冷冷的道:“趁着黄春辉来长安的时候,令镜台下手,重病不起,或是别的,想个法子留他在长安,或是直接弄个病故了事。那边的接班人既然能力不及黄春辉,那才好筹谋。”
皇帝捂额,“朕却是当局者迷了。”
“想用?晚了!”太上皇笑的很得意,“黄春辉老矣,这时候动他,便是送他一个悲壮的名声。还记得当初裴九自尽于皇城前,消息传到北疆,北疆武人群情激昂,若非黄春辉压了下去,那个时候北疆就乱了。”
“你是说,黄春辉是故意的,想让朕出手,激发北疆军民怒火……”
“北疆军民一心,你想安插人手也是白费劲。那条老狗的手段,你以为是轻省的?”
“老狗!”
皇帝阴郁的道:“迟早朕要让他身败名裂。”
“你是帝王,不是游侠儿。”太上皇讥讽道:“君王不该有私仇!”
“多谢阿耶!”
皇帝起身告退。
看着他走出去,太上皇看看空空的酒杯,吩咐道:“看看案几下。”
一个内侍过去,“太上皇,案几下全是酒水。”
“这个逆子,担心朕毒死他?哈哈哈哈!”
……
“老二,要不要学权谋?”
进临安城时,屠裳问道。
“不学!”
“为何?学了聪明。”
“阿娘说,聪明人最蠢。”
二人就在杨玄的身后。
“老二不用学这个。”杨玄知晓屠裳是故意的。
“那老夫就放心了。”
到了州廨大门外,两个门子拱手,“见过使君。”
二人抬头,使君大人已经往前面去了。
老贼赞道:“郎君过州廨而不入,真是……废寝忘食啊!”
“走了,老贼!”
王老二冲着斜对面的梁花花招手,“花花,回头来看你。”
“哦!”
梁花花在木架子上翻跟斗,差点跌落下来。
钱氏和陈德站在下面保护。
“这个跟斗花花闭着眼都不会出错。”钱氏幽幽的道。
“那是怎么了?”陈德问道。
钱氏说道:“女人为男人神不守舍,你说是什么?”
“动情?”
“不。”
“那是什么?”
“动脑子!”
……
杨玄不在临安,姜鹤儿就可以解脱了。
管大娘说了,她的亲人可以来探视。
姜鹤儿一听就知晓是家人的表现不错,让人放心。
母亲黄氏随即就来了。
“使君对你如何?”
“好,让我管着他的那些公事。”
黄氏一听大喜,“这可是看重之意,鹤儿,鹤儿?”
“啊!”正在走神的姜鹤儿被黄氏掐了一把,皱眉,“阿娘你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