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松树拱门,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绚烂的花圃。
即便在冬季,这里依然春意盎然,热带花卉争奇斗艳。
扶桑花绽放,硕大的花朵如火般艳红,在阳光下更显璀璨;茉莉花则以它独有的淡雅清香,与阳光交织成醉人的气息;而三角梅,则以它那标志性的三角形花瓣,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而迷人的光泽。
花圃正中,矗立着一座精致的独立喷泉。喷泉中央,清澈的水流自石狮子口中喷涌而出,它们在空中交织、碰撞,最终化作点点晶莹,轻盈落入下方的水池,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宛如天籁之音。
花圃边的凉亭内,朱琳泽、傅山、乙雅安、张顺慈等人相视而坐,谈话间,欢声笑语不断。
傅山等人是趁着西北季风的末尾赶到了阿卡市,此次前来,不仅是为了参加组织变革的会议,还从福建新省带来了大量的商货和军需。
经过半年的试生产,如今的米申谷已经可批量的出产丝绸、棉布和瓷器,虽然数量和马尼拉的贸易市场没法比,但也有了一定规模。
身着宽大罗裙的乙雅安,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带着温柔的笑意嗔怪道:
“我刚将棕榈泉、米申谷、白帝城三地的生产事务安排妥当,你们却又给我添了这么大一堆事情。我这可怜的孕妇,怕是有得忙了。”
“别担心,”张顺慈连忙摆手,一脸认真地安慰道,“从这次解救的一万多华人中,我已经精心挑选出了六百多位拥有经商和生产经验的人才。
他们只需稍加培训,就能迅速融入后勤部门的工作。
你呀,就专心把握大局,看看账目,其他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说得好听。”乙雅安翻了个白眼,红唇轻启道:
“炎黄商贸集团的合作章程还不是要我来写,就连四十几份合作契约都要我逐份审核,也没见你给我省点心。”
闻言,张顺慈老脸一红,谄媚笑道:
“夫人在商贸方面的才能的确非我能及,这不是依赖惯了么。”
见张顺慈服软,乙雅安这才点了点头,目光又投向了朱琳泽,不悦道:
“琳泽,说说看,攻打中岛的时候,你为何要以身犯险?”
朱琳泽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半晌,支吾道:
“这不是没有合适主将嘛,祖天翰的个头你也知道,这污水渠根本爬不进去。”
“祖天翰不行,伍辰皓也不行,三营里那么多英勇善战的将士,就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说着,乙雅安眼眶就红了,带着哽咽说道:
“你可知道,这些夜晚我辗转反侧,噩梦连连,想起那颗榴弹,我就浑身打颤,后怕得直哆嗦。
别忘了,你是我们远征军团的主心骨,你的安危关乎整个军团的命运。若是有个闪失,军团必将陷入混乱,这样的后果,你可曾真正考虑过?”
乙雅安的担心绝非多余,朱琳泽无疑是全军的灵魂。
他的价值,远不止于过人的才能与独特的魅力,更在于他作为一根坚实的纽带,将众人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形成了无坚不摧的合力。
在这个大家庭中,张顺慈是他舅舅,乙雅安则是舅母,陈雄虽是护卫,却是待他如子。
傅山既是他的先生也是姐夫,张静君是他认的姐姐,吉拉尼莫与袁有容则是他的妻子,甚至包括冷秉、祖天翰、袁天赦等人,算起来,也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姻亲关系。
而哈维所创立的新天主教,更是将朱琳泽视为上帝在人间的使者,只遵从他的号令。
这样的身份与地位,使得朱琳泽在远征军团中拥有着无可替代的重要性。
一旦朱琳泽遭遇不测,那么无论哪一派势力站出来,都难以再像过去那样有效地约束其他派系。
没有了这个核心纽带的维系,远征军团很可能会迅速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无需外敌入侵,自身便已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