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黎塞留大人对远征军团持欣赏和支持态度。
至于里奥斯,今年就给我捎过一次信笺,信笺是二月份从新阿姆斯特丹发出的,自那以后,就没有再联络过。”
听到这话,冷秉微微颔首,看来这个梅森并未撒谎。
首先,朱雀军突击大队攻下新法兰西的魁北克省是在今年五月份,消息要传到法国,至少是七八月份的事情。
其次,里奥斯三月底离开新阿姆斯特丹,到达欧洲怎么也要六七月份,而梅森等人五月份就从法兰西出发,所以他们并未会面也在情理之中。
见两位审讯官不再发问,梅森鼓起勇气询问道:
“不知我犯下的罪行会受到何种审判?”
“怎么,你怕了?”冷秉瞥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鄙夷。
梅森面容沮丧地瘫坐在地上,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我的确很害怕,但可怕的并非死亡本身,而是失去继续探寻真知的机会。
在来美洲之前,那些从东方寄来的文献已让我沉醉其中。然而,我耗尽半身心血,也只探得一些皮毛,这让我痛苦不已。
来到美洲后,这里的所见所闻更让我仿佛踏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毁天灭地的火器、夜间亮如白昼的汽灯、储存数年不腐的罐头、冒着黑烟却能逆风疾驰的帆船,还有墨西哥城那些可以载人的飞行器,这些无一不吸引着我。”
说到此处,梅森突然激动起来,他趴伏在地,高声祈求:
“请不要绞死我,我愿意加入先知天主教,为王子阁下效力,为曾经犯下的过错赎罪!”
哈维叹了口气,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悲悯之色,他望向冷秉,协商道:
“梅森虽然有错,可身为索邦神学院的神甫,不得不遵循教皇的谕旨,也不能不听黎塞留的命令。
如今他已幡然醒悟有了悔改之意,对他的判罚,是否可以从轻发落?”
沉吟片刻,冷秉皱了皱眉,摇头说道:
“是否从轻惩处,你我皆无决定权,此事须由军团长定夺。
依我之见,怕是希望渺茫。
其一,梅森乃主犯,其不仅有抄袭之实,更召集众人剽窃,罪责深重,不可饶恕。
其二,他剽窃的是《律吕精义》,此书乃大明郑王世子朱载堉所着,而朱载堉是军团长的远方叔伯,这侵犯了皇家威严。
其三,参谋长对他的学术能力评价为乙中,所以就算他想赎罪,军团长也未必会看重。
最后,如今新法兰西已被攻克,魁北克等领地也纳入我军团的版图,黎塞留恐怕已视我等为死敌。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相信梅森还有能力从欧洲吸引更多学者前来。”
闻言,梅森如遭雷击,宛若石雕僵在原地。
他怎么也没想到新法兰西已经被攻克,更没想到那么多书不挑,却挑了一本是王子阁下叔伯所着的作品抄袭。
最令他绝望的是,自己的能力对方看不上,连投靠的资格都没有,这无异于被判了死刑。
“不……不是的,我有价值,很有价值。”梅森如溺水之人,拼命挣扎,想要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