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信摆摆手,让他退出去。
大帐里安静下来,火盆里的炭不时发出噼啪声,沈怀信走过去,伸手在上面烤火。
“霍长鹤,无论如何,幽城是我的地盘,你休想在这里翻出什么风浪来!”
“明昭郡主不行,还有别人,我就不信,你能次次扛得过。据说你那个王妃有意思得紧,真想见一见。”
沈怀信傍晚没回城,这几日手下要在城里征粮,他还是不回去的好。
看他们征得如何,实在不行,就去找曹刺史,逼他开粮库,拿出一些来先把年过去了再说。
算盘打得挺好,今天晚上也总算有了些睡意,他刚在床上躺下没多久,恍惚中一阵急促马蹄声冲到营外。
他猛地醒来,满头的汗,正以为是梦的时候,外面军士来报。
“报,大人!方才城中府里管家来报,说是府里起火了。”
沈怀信正一手抚着额头,闻言差点晕过去,声音都劈叉:“什么?!让他滚进来。”
管家几乎是连滚带爬进入营帐,浑身是黑,脸也是花花的,狼狈至极。
“大人,大人!小的无能,府里起火了,您的书房……”
沈怀信脑瓜子嗡嗡的,咬紧后槽牙:“书房怎么了?说!”
“书房……炸了,被烧成白地。”
沈怀信愣一下,眼前一黑,从床上翻下来。
“大人!”
……
城中一条胡同拐口,这里距离城门口最近,那边有什么动向,都能看得清楚。
暗影处,小胖子一边眯着眼睛细品巧克力,一边盯着城门口。
他身后是马立羽,以及几个司马家的年轻人。
马立羽不想问,但看银锭的表情过于丰富,一会儿拧眉,一会儿展颜,一会儿又似极致享受。
他忍不住问:“银锭,你在吃什么?”
银锭回头看他一眼,把刚刚融化出来的酒心细细吞下去,这才说:“我家王妃给我的。”
“酒心巧巧。”
马立羽还是头回听说:“那是什么?”
确实,方才银锭开口的瞬间,他闻到酒香甜香。
银锭慢吞吞在腰侧小袋子里摸了半晌,捏一样在指间,递到他面前。
马立羽小心接过,还以为是给他一个,共同品尝,没想到只是一张薄而脆的纸。
“这是包着酒心巧巧的纸,你闻闻。”
马立羽:“……”
好小气!
恰在此时,城门开了。
马立羽立即正色,手去摸刀柄,这一瞬间没拿住糖纸,被风一吹,刮走了。
银锭:“!!……”我的漂亮纸!
马立羽赶紧道歉,想去捡,但现在街上寂静,他一出去肯定会暴露。
银锭拦下他,狠心道:“计划要紧。”
沈府管家垂头丧气,屁股痛得都快无法骑马,他心里门儿清,要不是因为要查明起火原因,彻查府内,大人就得打死他。
暗暗骂放火的人,想着大人交办的事,他决定要大干一场,把这事儿弥补一下。
刚一拐弯,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马一声嘶鸣,突然栽倒,他也从马上打着滚儿摔下去,挣扎都没来得及,头就被罩上布袋,雨点般的拳头全往他身上招呼。
颜如玉知道银锭他们还没回来,也没有睡意,干脆等消息。
霍长鹤给她放了个汤婆子,颜如玉笑道:“屋里这么暖,用不着这个。”
“那不行,后半夜就会凉一些,女子就是要身上暖暖的,不可受冻。”
颜如玉放下书:“好,听王爷的。也不知道司马家能不能出这口气,暂时还不能暴露,只能用这种法子。”
“他们懂,能做到这样已经不容易,若非因为你,这口气他们咽不下也得咽,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现在你来了,”霍长鹤笑意温暖,“救他们于水火。”
“玉儿就是仙女,救天下苍生。”
颜如玉被他逗笑,心头却微微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