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知县说道:“赵主薄认为,本县是能带着这一百来人拿了刘君韬,还是能赶到宁阳县拿了孔三才啊?”
“这、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赵主薄见郑知县如此说来,自己也是一时语塞,不过转念一想,便继续说道:“大人,即便是这样,咱们也不能无所作为啊!一旦出了事情,那就肯定是大事,朝廷一旦追究下来,大人作为东阿县的父母官,可是首当其冲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吓唬我?”
郑知县有些不满的说道:“按你的意思,本县应该如何干预他们两家的冲突为好?”
赵主薄以为郑知县被自己给说动了,便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说道:“大人,那孔三才不管和衍圣公有没有干系,毕竟他姓孔,而且又是横行咱们兖州府十几年的豪强,不是才崛起三两年的玉山镇可以相提并论的,那玉山镇的根基太浅薄了!更何况,孔三才手中还有刘君韬私造火器的证据,大人不好偏袒玉山镇,也不能对两家置之不理,那就只有和孔三才站在一边了。”
“让本县和孔三才站在一边?这恐怕不太好吧!”
郑知县冷笑一声,说道:“赵主薄是不是忘记了,太祖洪武皇帝有令:大明各地县官俱不出城,各地乡间事物皆由士绅、大户自理!如今就算是玉山镇和孔家真的发生了冲突,那双方人马也只能是在乡野之地开打,他们两家绝不可能在东阿县城内动手!到时候,就算是朝廷怪罪下来,那也是任城卫的过失,和本县无关!”
赵主薄闻言顿时哑然,站在那里张了张嘴,顿时便无话可说了。
“知县大人的这招太极拳打得太好了!”
这时,郑知县看着赵主薄的窘态,不禁冷哼一声,说道:“赵主薄,本县奉劝你不要掺合玉山镇和孔家之间的事情,他们两家不管谁赢谁负,都影响不了咱们这些为官之人,难不成那刘君韬和孔三才还有胆子顺势扯旗造反不成?只要是他们两家不造反,那就不敢那咱们怎么样,你一个堂堂的主薄有什么可慌的!”
赵主薄闻言连连拱手,说道:“大人教训得是,下官知错了、知错了!”
说完,赵主薄便找了个借口,准备快些回去,免得在郑知县这里浑身不自在。
却不想郑知县叫住了赵主薄,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刚才你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听到这里,赵主薄顿时心中一喜,急忙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本县还是那句话,玉山镇和孔家的争端,咱们东阿县决不掺合!但是,作为官家,咱们也不能毫无作为!”
这时,赵主薄听了郑知县的这番话,脑子有些迷糊了,不知道郑知县到底是什么意思。
郑知县冷笑一声,说道:“明天一早就给各衙门口发公文,让两班衙役和巡城弓兵全都动起来,将东阿县周边严密把控住,同时对进出县城的人等严加盘查,将街面上给本县打扫一番!”
赵主薄听到这里顿时心中明悟,笑着拱手说道:“还是大人高明啊,此举真可谓是恰到好处啊!”
郑知县闻言也是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本县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接下来,你我就在县城之内稳坐钓鱼台,坐看那刘君韬和孔三才如何斗法吧!”
当赵主薄从县衙出来之时,已经是入夜时分了,此时大街上已经是空无一人了,只剩下凛冽的寒风依旧在呼啸着,赵主薄不禁将身上的棉衣裹紧了一些。
走在回家的路上,赵主薄心中暗道:“现在东阿县、乃至兖州府可真是风起云涌啊,刘君韬和孔三才这两条恶龙缠斗在一起,闹得官府也是不得安生!”
想到这里,赵主薄心中便很不是滋味,暗道:“现在不知道刘君韬那边如何行事了,只希望不要牵连到我才好!至于孔三才,就不知道要如何出招了!”